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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又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偵探。那是個彬彬有禮的男人,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對他沒有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毫無理由地討厭他。我覺得他像是某種晝伏夜出的動物,當我和他對視時,彷彿有一條冰涼的蛇在我的後背爬過。
其實我很清楚,我並不是討厭那個偵探,而只是對茗想要調查的東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們的幸福太脆弱,像一隻懸在針尖兒上的玻璃杯,而我不確定茗的求知慾會不會挑動這根針。
如果說她的世界裡對我來說還有什麼秘密的話……我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
我努力地想要把這個想法擠出腦海,但它卻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出來。
“您好,有郵件。”一名年輕的郵差將玻璃門推開一條縫隙。
“郵件?茗姐的嗎?”阿哲走過去簽收,回來時手裡拿了個很正式的檔案袋。
“律令偵探事務所?偵探事務所的郵件怎麼會寄到這裡來,不會是寄錯了吧?”阿哲一臉迷惑。
“拆開看看吧。”我不動聲色地道,心裡卻隱隱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阿哲稍微有些猶豫,但還是拆開了檔案袋,檔案袋裡裝著幾張列印工整的A4紙,還有幾張照片,那些照片大都記錄了一些生活起居的情況,拍攝的並不都是同一個人。
阿哲一張一張地翻著照片,我也跟著看。不知怎麼,我覺得每一張照片都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只是慢慢地覺得照片上的人物有點兒眼熟。
忽然,彷彿腦海中有一道閃電劃過。
我想起來了,照片上記錄的是兩個不同的人,而他們兩人唯一的聯絡就是他們都曾是茗的委託人!
我也隨之發現了照片的奇怪之處,雖然每一張照片中的人都處在不同時間和不同地點,但是無一例外都在對著身旁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著什麼。
“把報告給我看。”我低聲對阿哲說。
阿哲察覺到我聲音中異樣的情緒,怔怔地將報告放在我的面前。
我飛快地瀏覽,報告上的每一項內容都印證了我的猜測——茗越界了。
我早該知道,只要她開始對自己的能力感到好奇並且要尋根究底,那她早晚有一天會越過那道危險的界限。
儘管遭遇不幸,但是這些年來我確確實實地擁有著最幸福的時光,這些本不該屬於我的幸福,上天終於要拿走了……但是我不許,即使是受之有愧的幸福,一旦得到就無論如何都不想被奪走,這是人再正常不過的想法了。我痛苦,是因為我還活著,既然活著,就絕對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怎麼了?”阿哲似乎看到了我表情的變化,小心翼翼地問。
“阿哲,你希望我和茗姐分手嗎?”我反問他。
“開什麼玩笑,你們是我和葉子的榜樣……不過你們怎麼會分手?!”阿哲很吃驚。
“不管是怎樣的感情,都可能遇到一些無法預料的誤會,不是嗎?”我耐心地引導他。
“這樣說是沒錯啦……不過你們感情那麼好!”
“是的,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消除誤會呢?”
“嗯,那要怎麼做?”阿哲果然還是孩子,很容易就中了我的圈套。
“所以阿哲,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儘管說吧!”阿哲一臉熱情。
三、風暴
將近中午的時候茗總算回來了,還捧了一大束花。
“茗姐!”阿哲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把自己畫了一個上午的作品拿給她看。
茗指導了一番,阿哲會心地點頭,又坐在椅子上畫起來。
“瞧你畫得滿頭大汗的,不用這麼拼命吧?擦擦汗。”茗扔給阿哲一條毛巾,然後向我走來。
“要送花給我嗎?”我失笑。
“這是你送給我的哦。”茗笑著把花插進許久沒有用過的花瓶裡。午後的陽光照著每一片花瓣和茗的側面,一時間彷彿空氣都有了矇矓的感覺。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浪漫的氣氛了?茗是個體貼的人,從沒有過過分的要求,而且我除了靜靜地愛她之外,也確實沒有能力為她再做什麼了。
我靜靜地看著她,鼻子有點兒酸。
“喂,你怎麼了?紅紅的眼睛像兔子。”茗忽然轉過頭,打趣道。
我連忙掩飾地別過頭去,轉移話題道:“對了,你不是幫我去領稿費了嗎,有多少?”
“喏。”茗微笑著指了指花瓶,“那就是你的稿費咯,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