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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風雪夜歸人

這是個大雨之夜，玻璃房頂被雨水敲的叮噹作響，青青開啟電腦，一邊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一邊蕩著腳，時不時看看大雨如注的窗外，而唐藍仰在躺椅上看《浮生六記》，看到妙處，他就呵呵笑上兩聲。

青青傳上去一篇稿子，立即有幾個人跟帖，對她稿子裡涉及的男女一通討論，“風雪夜歸人”也線上，他留言：“作者的故事裡男人總是那麼理想而絕對，讓人不禁暗笑：該小女子實乃一廂情願之人！”

唐青青在心裡冷哼一聲，她跟帖：“世上男人那麼多，有唧唧歪歪抱天怨地的，有挑剔刻薄疑神疑鬼的，當然也有溫厚真誠情深似海的，閣下能見得幾人，敢如此大話？”

風雪夜歸人今天好似成心找茬：“恕在下孤陋寡聞，確實沒見過什麼情深似海的，不知這種溫厚男人，是否就是那種穿T恤衫，過膝短褲，踏夾趾拖鞋，有亂蓬蓬頭髮的個性男？”

唐青青有些看不懂這話，她的文章中的男主可是白馬型的帥哥，哪裡來的夾趾拖鞋和亂蓬蓬頭髮？她剛想憤怒詰問，眼光忽然落到了唐藍刺蝟似的亂髮上，再往下一看，他腳上正拖了一雙夾趾拖鞋！

她驚跳起來：難道這個人真是個老鬼不成？還是，他根本就是在偷窺她？

唐藍被唐青青嚇了一跳：“怎麼了？有人踩你尾巴啊？”

青青跳到哥哥身邊，她驚慌四顧。唐藍用胳膊圍著她，也警惕地四周打量：“青青，你是看到什麼人了麼？”

“不是，哥哥，是有什麼人在看我們！”

唐藍納悶，四周都是黑不見五指的雨夜，他們又是在28層樓頂之上，誰會能看到他們？青青緊盯著對面玻璃房不聲響，良久，她臉色蒼白地說：“也許是我看錯了，可是，似乎有人影在那裡……”

“啊？在哪裡？”

“在那個掛女孩屍體的玻璃房裡……”

唐藍汗毛豎起，緊了緊圍者青青的手臂：“別瞎說，黑燈瞎火的，誰沒事兒躲在那裡……”他話還沒有完，一道閃電劃過，這次連他也看清楚了，真真切切，有一個人影立在玻璃幕牆前面，白衣白褲，面目不清，閃電下份外詭秘！

唐青青再也壓抑不住，她尖叫起來，把頭埋在唐藍懷裡。

唐藍故作平靜，抖著聲音說：“青青，別怕！沒什麼，只是一個穿睡衣的人在玻璃房裡看雨景而已！”

“喏，他走開了！”

又一個閃電劃過，青青看過去，那個人影果然已經消失不見！

青青結結巴巴地說：“哦，確實……是一個人在看雨夜風景……”

青青眼睛轉向電腦，她再一次面如白霜，那上面已經不知何時多了一句話――一句風雪夜歸人的留言：“你站在視窗看風景，看風景的人站在橋上看你！”

有一句話不經過唐青青的大腦，就由她的嘴巴叫了出來：“是他，是那個風雪夜歸人！”

兄妹兩個面面相覷。良久默然。

唐藍說：“你確定麼？那個在花香玻璃房中的人影，跟你網上什麼粉絲有關？”

唐青青想了想：“我……不敢確定……，反正，那個風雪夜歸人好像能夠看到我們似的！”

唐藍若有所思：“你覺得，這會不會跟花香被殺案有關呢？我們還是給清揚講一下這件事吧……”

青青似乎已經恢復冷靜，她打斷他：“不好！世上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風雪夜歸人看我的專欄，已經有半年多了，我搬到這裡才幾天？他怎麼可能會在發生命案的房子裡看著我呢？！清揚已經夠煩了，別拿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麻煩她了！”

青青心裡還有一個不願意說的想法，她可不願意讓清揚看到她的專欄，那些關於清揚的破案故事和大家的討論，她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神經過敏：一個痴人說夢的網上閒客，恰巧說對了一兩件事情，而此時正逢對面的人家有人深夜不眠，起床望雨，兩件本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事情，讓青青的想像力牽到了一起——肯定是這樣！

青青這樣想了，隨即又轉為心安，她勸說唐藍不要大驚小怪：“哥哥，網友亂說話，湊巧說對一件兩件，也是有的，這很正常麼！”

唐藍本是無可無不可的人，當下就又回到躺椅上去看他的《浮生六記》了，青青對著電腦，卻再也無心理會那個風雪夜歸人發來的賊兮兮的笑臉，她選擇了突然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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