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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他才啞著嗓子說,讓我們這兩天準備準備,後天晚上凌晨二點出發去寮國。
分手前,小馬問我會不會使槍?會的話,他給我預備一把。
寮國那邊太亂,偷渡客、毒梟、狂熱的民族宗教份子、打獵的村民,啥人都有,有把槍防身總是好的。
我小時候玩過幾年氣槍,槍法還不錯,一直對氣槍的感覺念念不忘,這時趕緊問他能不能搞到,能搞到的話給我搞一把。
小馬果然路子廣,第二天我還在睡覺,就接到他的電話,說他的車子停在了酒店下,給我帶來了一杆氣步槍,給趙大瞎子弄了把威力很大的獵槍。
給我的是一杆老式氣步槍,我迫不及待地讓小馬把車開到僻靜處,試了幾槍,手感還不錯,一下把我拉回了往日的記憶中。
我玩槍的時候較早。
那時候,我剛從東北姥爺家回來,對東北那莽莽的叢林,翻山越嶺的獵人生涯還念念不忘,回到成都那裡,感覺很不適應,山是光禿禿的,狼是關在動物園裡的,這樣的平淡日子有什麼搞頭?
父親知道我的心思,給我買了杆氣槍,開始了我的獵人生涯。
那是80年代,民間槍支管理還不嚴格,供銷社就能買到氣槍,好像是五十元錢一把,鉛盒二毛錢一盒。
我當時興奮地簡直要爆炸了,那冰冷的槍桿筆直、堅硬,胡桃木的槍托溫潤明亮,我一遍遍撫摸著這杆槍,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白天黑夜都抱著這杆槍。
晚上睡覺時,我將冰冷的槍放在被窩裡,凍得我渾身發抖,但是內心中充滿了喜悅。
我先從打磚頭開始練習設計,然後是打酒瓶,最後開始打硬幣,打硬幣也出師後,就正式開始進山狩獵了。
說是狩獵,其實也就是打打麻雀、白頭翁、啄木鳥,大型鳥就是斑鳩,往往一頭扎進小樹林裡,轉悠一天,累得兩條腿腫得像大蘿蔔,連鳥毛也打不下來一個。
現在想想,當年連腳踏車也沒有,我就這麼扛著槍,靠著兩條瘦腿,在小樹林裡、灌木叢裡、蘆葦蕩裡一天能頑強走十幾裡山路,也真是奇蹟了!
開始打獵時,沒經驗,就在灌木叢裡,小樹林裡嚇轉悠。多遇到在灌木上嘰嘰喳喳的麻雀,偶爾能碰到幾隻咕咕叫的白頭翁。
白紅翁喜歡將巢建在桃樹林裡。它很喜歡吃無花果,會長期守候在無花果樹旁。無花果熟透一隻,它就啄一隻,不慌不忙,不緊不慢。
要是運氣好,也能遇到一隻大點的鳥,一隻斑鳩。斑鳩很像灰色的鴿子。(鴿子的腳抓不住小樹枝,不能立在樹上,斑鳩可以。)
斑鳩很謹慎,一般看到人來,遠遠就飛走了。我往往匍匐前進,一米一米靠近,當靠近得差不多了,激動得滿臉通紅,手忙腳亂瞄準它時,它卻撲通撲通拍打著翅膀飛遠了。
白天鳥少,往往你跑很遠的路,口乾舌燥,也找不到幾隻,後來也開始學著別人夜獵。
第83章盜亦有道,獵人的規矩
夜獵是等晚上鳥兒歸巢了,警覺性差,用松油子火把、或電筒罩住鳥,一打一個準。鳥兒在晚上警覺性很差,有時候你甚至能爬到樹上,一把抓住睡著的鳥。
每天下午三點半左右,你找一個有水的,視野開闊的山頭坐著,等著。
等什麼?
等鳥兒歸巢。
鳥兒歸巢前,必會先喝飽了水,你會看到成群的鳥,飛到哪裡的樹林裡,竹林裡,在心裡暗暗記牢了,這就行了。
夜獵一般是兩個人,一個人擎著松油子火把,籠住鳥,一個打。
砰。砰。砰。
當然了,狩獵也有狩獵的規矩,某些鳥是不能打的。盜亦有道,獵人也有獵人的規矩,雖然我只是業餘的獵人。
一不打貓頭鷹。
貓頭鷹是益鳥,它一年要吃幾百只老鼠。貓頭鷹很有意思,晚上你用手電一照,會發現它像鐘擺一樣,而且一隻眼睜著,一隻眼閉著,放射出黃色的熒光,很有意思。
二夏季不打斑鳩。
斑鳩很精明,一個巢裡兩隻斑鳩,先是一個斑鳩回來偵查,在巢穴附近的小樹上不斷咕咕叫著,看有沒有危險,沒危險,才會呼喚另一隻斑鳩,一起回到巢裡。
要是有危險,這兩隻就都撲通撲通飛走了,去他處過夜,一晚上都不會回來了。
斑鳩夏天不準打。夏季是斑鳩生育的季節,你打了一隻,就壞了一窩。要等到中秋,斑鳩繁殖期過了,這時候也肉多肥碩,可以痛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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