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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沒有,沒有。”雷洋緩了緩,“繼續吧,這個管道里呼吸一股味。”
兩人於是開始向深處爬。雷洋在後方,兩腳處於暴露在後的狀態,他總覺得自己後方不穩,下盤瑟瑟發抖。鄭介銘在前方也並不好受,他能夠看見管道前面的狀況,只見這條方形管道黑洞洞的,直直的向前,根本不知道通向哪裡。喪屍的叫聲經過管道,傳到耳裡的是更加詭異的回聲,他覺得自己就在通往地獄的通道,不敢向前卻又不得不抓緊向前。
正說著,兩人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喪屍的尖叫聲。
“我那個去!爬進來了!!!”雷洋尖聲喊著,他看不見腳下情況,一頭朝鄭介銘的兩腳之間鑽。
後方遇敵的恐懼與前方無盡的黑暗同時襲向鄭介銘,他本能的閉上眼睛,硬著頭皮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前猛爬,如同一隻砍了尾巴卻還在猛烈逃生的壁虎。
也不知爬了多長時間,鄭介銘氣竭停住。調理了半天呼吸,才發現身邊一片詭異的寂靜。連爬行管道摩擦金屬的聲音也沒有了。
雷洋!雷洋呢?他是不是不在後面??
“雷洋!!”鄭介銘大聲喊著,可是毫無回應。
他到哪去了?只顧著往前爬,忘記了照應雷洋麼?他是不是已經被喪屍拽走了!?
鄭介銘無法面對前方長長的黑暗,他把頭伏在手背上,閉上眼睛。這條管道從頭到尾都是直通一條,沒有岔路,雷洋肯定還在自己身後啊。如果他還在爬,肯定能聽見管道的聲音。現在沒有聲音,說明他很遠的地方就落下了。
他被喪屍吃了?我要不要等等他?如果他被喪屍吃了,我留在這,他往前爬,我也一定會被咬。
要不要倒退著爬回去看看?那不是白白送死麼?但他要是被吃了,我也有責任啊!
鄭介銘腦海裡展開著激烈的鬥爭,他面部一片蒼白,在這片幽閉的空間裡,他快要失去繼續爬的勇氣。
“雷洋!!!”“雷洋!!!!!!!”“你在不在!!!!!”
鄭介銘開始大聲呼喊,但是他連喪屍的聲音都聽不見。只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管道里來回撞擊,延伸到前方方形的虛空。
“先繼續往前爬?”鄭介銘開始自言自語,他想製造更多的聲音來填充這虛空,“如果雷洋還活著,只有一條道他肯定能出來。如果他…被咬了,那我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
鄭介銘於是緩緩往前挪動,通風管道長不見頭,地鐵隧道有多長,通風管道就一直延伸過去。他一邊爬,一邊懷疑著自己的突圍選擇是否正確。幾個小時沒有進水進食,他感到嗓子已經乾的發疼。他不敢抬頭看前方,一抬頭就覺得那方型的黑洞彌散開,要將他吞噬掉。
正爬著,他感到頭頂一陣冷風傳來,仔細停下來體會,發現並沒有什麼風,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風?一個念頭擊中他的百會穴。
怎麼下去!?
鄭介銘突然想起來,兩人上來的時候,出風口是有螺絲釘封死的,僅憑蠻力也弄不開鐵絲網。
也就是說外界沒有呼應,自己是出不去的!
這個念頭堵住了鄭介銘的胸口,他加快了爬行,爬到下一個出風口。他將身體越過出口,將腳向後送下去,使勁的踹,試圖把網踹開,但是完全不起作用。鐵絲網只是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那隻能繼續向前爬了?或許運氣好,遇到一個開口?
鄭介銘放棄了這個被牢牢封死的出口,他感到胸口發悶,呼吸不暢,依然堅持著往前。爬了長長的一段,終於支撐不住,腦袋一沉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鄭介銘睜開了眼睛,他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迷糊中,他發現自己趴在家裡床上,像個孩子一樣,姐姐坐在床邊看著他。
姐?
鄭介銘想要看清姐姐的臉,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笑容。姐姐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就像她離開中州遠赴鷹國那天一樣。
姐姐站起身,轉過了身,向遠處走了。
姐?!
鄭介銘想要喊住姐姐,卻喊不出來,他努力掙扎著想要出聲,姐姐卻消失在眼前。
緩了好一陣,他才意識到自己依然趴在陰冷的管道里,他感到自己通體冰涼,嘴唇微微發抖,抬頭望前方,還是那個黑黑的方形的虛空。現在他對那虛空的通道已經無力懷有恐懼了。
他掙扎著想要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卻一點一點再度合上。
“蒙…洋…”鄭介銘想喊的其實是雷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