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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節約到這地步的，對齊鵬這大塊頭兒男人而言，一小碗麵根本吃不飽。

四人坐在一塊兒小口小口地吃著，雖說覺得齊鵬只給每人一碗麵，夠吝嗇，但是他不熟悉行情，沒敢隨便吱聲。牛肉乾放進去的不多，份量只夠調個味道，讓面吃起來有個肉味。

那九人除了四個在高瓦數的白熾燈下，堅持修理卡車，剩下的五人也在盤坐一塊兒吃飯。不過，他們不生火，也沒有李義說過的電爐。吃的像是乾糧，李洋看清了他們放嘴裡嚼的塊狀物，不過不認得。

見李洋眼光往不遠處五人瞅，透過短暫的接觸，李義看出來他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便開口為他解惑，

“荒野上，單個人很難生存，特別是實力不強大的時候。為了生存，更好的活著，人們自覺地尋找夥伴，老齊、王大妹子，我，三個就是在麻城遇上的。建了個小商隊，往邊遠的難民營、小據點兒、還有一些勢力的駐地賣些物資，賺些差價。”

“至於他們九個，還有今天死的五個，是我們僱傭的手下。這種人麻城多的是，他們不是職業者，也少有一技之長，只得端把槍出來，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討生活。

他們實力太差，連僱傭兵都算不上。要知道，沒有一級實力，在荒野上不可能獨自生存。一級，不管什麼職業的一級，是在荒野上獨立生存的最低條件。”

“沒有實力，命就是賤，當年我也當過幾年‘小兵’。”齊鵬整理好炊具，從口袋裡翻出一根抽掉一截的煙，小心地點燃，吸的很小心。

“噢，‘小兵’說的就是他們，在能力者眼中，相當於炮灰的角色。”一口煙在肺中轉了幾圈，憋了分把鍾才從嘴裡吐出來，“什麼活都接，命賤價也賤，一些要命的任務出一趟才零點五個晶點。

零點五個晶點，長相合適的女人賣一次也有零點一晶點，五次就夠他們拼命的價了，你說說他們活的容易不？

如果任務危【】險度不高，價更低，像我們這樣的壓運任務，走的是熟路，一般不會有危【】險，包吃，包子彈，我們給的價是零點二晶點，中檔價位，但是要的時間長，綜合考慮不划算。就這樣，還有數不盡的‘小兵’搶著接。”

聽到這兒，以李洋的後知後覺，也為‘小兵’不值。命賤到這份上，讓人難以接受啊，“那像這次，死了五個，又怎麼算？”

“怎麼算？你想怎麼算？給他們家人多點兒補貼？”齊鵬像早知道李洋會這麼問，他破例地多抽了一口，才仔細把煙掐熄，把剩下的一小截放回口袋。

“麻城裡過活的人，都是在大城活不下去的。到了麻城這種亂地，都得時刻小心性命，我們也一樣，一級實力在邊遠的荒地還拿得出手，在大城裡，比如北寧市，連根蔥都不是。”

李義開了個頭兒，剩下的都是齊鵬在講解。他曾有過當小兵的經歷，生於荒野，對這裡的規矩最熟，體會也最深，什麼話從他嘴裡出來，都滿是苦澀。

“麻城裡，每天都死人，死的原因多種多樣，非到必要，不管男人女人都不會輕易到結婚的地步。聽說幾十年前有種說法，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如今的婚姻，那是奢侈品。對男人而言，實力足以自保之餘，還能撐起一片小天地，保護多一個或幾個人，才有資格找女人，結婚生子。

我活了三十多歲，從沒想過有一天能有老婆，有孩子。‘小兵’更不可能有家人，單身一個，連自己都顧不住，拿得動槍就玩命，拿不動槍就餓死。命賤吶，死了就死了，我們就是想撫卹他們有家人，也沒那機會。”

“麻城在哪兒，還有剛才說到的北寧市。”李洋心情不由得沉重下來，這年月似乎日子很難混啊。他急著想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以為日後打算提供參考依據，記憶中他是中國人，他卻連自己在不在中國境內都搞不清楚。

“麻城算是個大的聚集地吧，我們商隊大多在那裡進貨，聽說它是這附近幾百裡方圓一處重要的中轉點。我去的地方不多，幾十年都在這一片兒廝混，李隊你跟小李講講。”齊鵬說了一大堆，大吐了一番口水，心裡舒爽不少，也不再講較李洋‘見面分一半’的手段多可氣。

“麻城，不是城。說它不是城，人口不多，流動性又大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它建在地上，地面上危機重重，再堅固的城牆都算不得安全。真正的城，都是建在地下的，熟稱地下城。”

李義靠在裝甲車上，把腿從屁股底下解放出來，伸了個懶腰，“就跟老齊說的一樣，麻城只是個大些的聚集點。由於地理位置還行，很繁華，至少在這片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