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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祁的目光頓在掌心的“勇”字銅牌上,看不出在想些什麼,慢慢將其攥在手心裡,神色極淡,帶著談起楚言清時獨有的柔和:“若是少君醒了問起,便說我出府了。”
“是。”雲煙躬身應道。
“聽說了嗎?被賜婚宋家少主的皇子殿下逃婚了——”
“什麼?不能吧?”
“怎麼沒有…聽說啊,還是跟人私奔了…”畢竟耳力不同旁人,儘管說這話的人放低了聲音,晏祁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腳步一頓,側頭看向那兩個茶館說話的尋常布衣,那廂對話還在繼續,面板黝黑那個看著一臉神秘兮兮的好友,半點不相信:“得了吧,前些日子你還說人家世女正夫跟人私奔呢…”
那人見她不信,又提起楚家公子那茬,臉上的表情悻悻的,有些尷尬,低聲嘀咕了幾句:“又不止我一個人這樣說…”滿腔的八卦之心被迎面潑了冷水,撇了撇嘴,覺得沒趣,總覺得有人在看她,轉過頭去,卻並未發覺什麼異常,繼續閒聊起來。
晏祁此時已經離開了原地,去了趟皇榜張貼之地,熙熙攘攘還圍了些人,不難看清上頭字,卻是昭告天下的賜婚聖旨無疑。
晏祁安靜的將每個字看一遍,昏暗夜色中,倒也無人認出她的臉,從頭到尾,半點情緒都沒有,看完最後一個字,晏祁半點沒有停留。
方入了夜,某些地方愈發熱鬧起來,燈火通明之中,低噥軟語,溫柔鄉里,浪聲調笑,紙醉金迷之地。
“去查查這個。”晏祁坐在椅子上,將手中的腰牌丟給身前的長敘,半句廢話都沒有。
“禁軍侍衛的腰牌?”長敘顯然認識這個,瞬間明白了晏祁的意思,眼中卻有些為難:“主子,皇宮大內,查起來怕是有些困難。”耳畔晏祁應了一聲,自然知道這個道理,眼底染了幾分煩躁:“盡力而為,看近來宮中禁軍或者侍衛有誰丟了自己的對牌,切不可打草驚蛇。”
“是。”長敘心驚於晏祁方才剎那間的陰翳氣勢,半點不敢擦額際的冷汗,恭恭敬敬應下。
“你安排人進府,再從池魚堂挑人暗中護衛少君,小公子和我爹。”她絕不會讓他們出任何事。
想到楚言清,晏祁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柔和,垂眼靠上身後的座椅,腦海中種種場景閃過,記憶最深處的細枝末節都被她強制摳出來,一遍又一遍的想。
晏祁本就不是懵懂糊塗的,走一步看三步,自然不會認為事情在她知道自己身世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相反,她比誰都清楚,這是個開始。
從前晏徵毓的行為一一有了解釋,為什麼要對她嚴厲,為什麼要替她擋刀,為什麼要下毒控制她,無疑是希望用她皇女的身份,有一天能登上皇位,讓她做傀儡。
那麼,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好像猛的抓住了什麼,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慢慢攥緊,睜眼,什麼都通透了。
凝聲吩咐了長敘一件事,自然沒有忽略掉他眼底的詫異,徑直視而不見。
“主子…阿久……”長敘最終還是開口喚住了將要離去的晏祁,後者的腳步頓了頓,揉了揉額角,聲音平靜無波:“廢了內息放了吧。”
晏祁從紅樓離去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了,轉過街角的巷子,一眼看到遠處幾個衣裳襤褸,渾身惡臭的乞丐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不甚清晰的對話聲零散的傳入耳中。
“這長相,這身段…”喃喃念道,滿是黑泥的臉上掩飾不住垂涎和淫穢,上去摸了幾把,被另一個長臉的乞丐拍開:“我覺得咱們就把他身上的東西變賣了,人,就獻給老大……”
那乞丐顯然在這一夥人中頗具威信,此言一出,蓋過了七嘴八舌的聲音,沒人再敢說什麼。
“大姐…這一看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我們是不是……”別招惹是非,說這話的是被擠在最旁邊的一個乞丐,聲音都帶著討好和小心翼翼。
“慫貨!”說完就被另一個尖嘴猴腮的乞丐罵了:“你怕什麼?誰看到是我們做的?”
說著率先上手去扯那少年的腰帶,一面說道:“我看著這衣服最為值錢…先脫下來……”眼底的淫穢卻怎麼也擋不住。
方碰到腰帶,卻不想那少年幽然轉醒,見到眼前這幅場景,驚恐萬狀,一腳踢開那些髒手,往牆角縮:“滾開!”聲音都變了調。
晏祁腳步微微一頓,隱約看見那少年已經被反應過來的乞丐扯住了頭髮,拉扯回去,慘叫淒厲,卻在最後一秒,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