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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搖頭,淚水掉到地上。
春花的淚珠滾出眼睛,她彎起嘴角幫周清貞拭去淚痕。
“姐姐養你不容易”
七年,多麼艱難都過來了,阿貞你不能這樣放棄。
周清貞的淚水開閘樣洩出,姐姐我寧願放棄,姐姐我不要你頂罪。
“乖啊~”春花鼻頭髮紅,要睜大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姐姐從來不認輸。”
她怕你出頭,姐姐偏要你出頭,讓她日夜嫉恨、惶恐、難安。
“你不是說將來要孝敬姐姐,乖,聽話……”春花眼淚珠子般滾落“不聽話,姐姐就不要你了。”
“記住!不聽話,姐姐就不要你了。”
“姐姐!”周清貞嚎的撕心裂肺。
春花決然轉身擦乾淚,走到典史面前:“我認罪,請大人抓我歸案。”
典史看完一場大戲,對周府實在嗤之以鼻,為了名聲藏汙納垢,把齷蹉都埋在表面的風光下。可惜周府在樊縣盤踞已久,家裡有數千畝良田,縣裡有無數鋪面,不是他能挑戰的。
典史最終不忍心,好意提醒:“魘鎮不是小罪,姑娘可要仔細想清楚,到底做沒做?”
春花笑笑意有所指的說:“我既然敢‘做’就敢當。”
我敢替阿貞頂下,就敢替他去坐牢。
典史搖搖頭,到底還是太年輕,分不來輕重:“既然如此,姑娘請吧。”
春花提著裙角走出了屋子,兩個皂隸走到她身後,幾個人走出小院。
周清貞呆呆看著春花的背影,他的眼裡再也沒有其他人,他的世界一點點暗下去,心中唯一的光唯一的溫暖,都包裹在春花明媚的鳳眼裡,燦爛的笑容裡。
他的世界除了姐姐,只剩下一片黑暗。
謀害主家,春花被判戴枷示眾三日,監、禁三年。
衙門外,春花戴著十五斤木枷,脊樑挺直微微垂頭任人指指點點。周清貞面色淺淡,分開人群走到姐姐身邊,撐開手中的雨傘替她遮擋烈日。
春花抬頭,周清貞嘴角掛起和往日一樣乖巧溫和的笑容,春花見了也抿抿唇角,然後繼續垂頭不語。
秋日的樊縣衙門外,一圈人圍著少年男女竊竊私語。
“這男的是誰啊?”
“哪來的?”
“哎~這個我知道,咱們縣那個連中小三元的秀才公。”
“那不是周府的少爺?和這女犯有舊?”
這下看熱鬧的人面面相覷,沒人知道。
“花兒啊!孃的閨女,你是要疼爛孃的心啊……”忽然人群外傳來淒厲的哭嚎,裡邊的悲愴鋪天蓋地。
春花娘看不見劉老四伸出的手,眼裡只有戴著枷鎖的姑娘,她跳下來就往這邊跑,可是腿腳不便沒幾步就摔倒地上。劉老四連忙扶起他娘,往這邊一高一低的跑。
“孃的閨女,孃的閨女啊……”看到自己寶貝姑娘披枷帶鎖,春花娘彷彿天崩地裂日月無光。一顆心被絞成肉糜,再沒有往日的講究和體面,跟個瘋子似的哭嚎著撲過來
“娘……”春花眼裡湧出淚水,她娘多愛面子,她給她娘丟臉了。
“你個死丫頭啊!死丫頭,你怎麼那麼傻,啊~~~”春花娘撲到春花身邊,連連捶打她的胳膊後背,哭的撕心裂肺。
“娘”除了叫娘,春花再說不出什麼話。
“你是傻的、傻的、你就是個傻子啊……”春花娘絕望無奈的捶打自己的姑娘,‘犯婦’自己閨女這輩子都完了,怎麼能不叫做孃的心碎。
“娘”
春花娘抓著自己姑娘的雙臂,急急的說道:“娘現在就去擊鼓鳴冤,你去跟縣太爺說實話,啊!?”
做孃的眼裡迸射出希望的光彩,緊緊逼視自己的女兒,害怕又期盼的等待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娘眼裡的期望,讓春花慢慢逼出新的淚花,她嘴唇顫抖,半天才磕磕巴巴:“……我……我……”嗓音裡全是抽泣“……我,沒有……”
“沒有什麼你倒是說啊!”春花娘抓著自己的閨女,搖的前後晃動。
春花滿眼悲痛嘴唇開合顫抖,對著自己的娘發哽咽不成聲:“……”“……”“我……沒有……冤……屈……”
“你!你!!”春花娘說不出的失望難過,她洩氣般又捶了自己姑娘一下,眼角的餘光才發現一直站在身邊,舉著雨傘的周清貞。
春花娘恨紅了眼撲上去撕扯捶打:“都是你,都是為了你!我閨女欠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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