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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抿起嘴巴僵硬的想要彎出笑容,可是最後卻變成哭意,那孩子她也心疼,連來世上看一眼都沒有,最無辜。
“那孩子要是跟你有緣,早晚會託生在咱們劉家。青妹雖然動心思勾引你可惡,但也的確身世可憐,又為咱老劉家落胎傷身。姐送她去了很遠的小村子,送她兩間房小院子,還有三畝地另外六、七兩銀子,夠她安頓下來衣食有著落。”
劉順心裡有一個纖弱悽苦的身影和一攤血水,無關愛不愛,只是烙在心裡留下疤痕永遠好不了。他對二妹比以前好很多,記得給二妹買頭花衣裳噓寒問暖,對二妹孃家都另眼相看。夫妻兩和睦相伴,二妹每每笑臉相迎,只有自己知道有些東西沒了。這大概就是懂事的代價。
進了臘月年味越來越足,信安街不比金華巷人多狹窄,可以聽到孩童的笑鬧和鞭炮聲,這裡很安靜。可是淺灰的雲和潔白的雪,依然預示新年要來了。
四歲的怡兒穿著大紅撒花棉襖棉褲,扎著兩個小鬏鬏,眉心點著紅色美人痣,烏溜溜的眼睛粉團臉說不出的機靈可愛。
主院裡幾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頭打雪仗,這都是去年買的。這會兒她們為了哄小姐高興,也是自己玩的開心,一個個身手麻利團雪團互相扔,清脆的笑聲飄滿院。
“箬竹打墨竹,她剛趁你彎腰突襲你!”怡兒睜大眼睛觀察戰局,不時指揮“楠竹快跑,紫竹摸過來要往你衣領塞雪。”
穿著嶄新花棉襖棉褲的楠竹驚叫一聲,把手裡沒團好的散雪隨手往後一撒,跳起來拔腿就跑。紫竹吃了一臉雪花,隨即把手裡雪團扔到墨竹身上。幾個小姑娘玩的不亦樂乎,怡兒拍手看的熱鬧,忽然眼尖的小丫頭看到麥子帶著兩個嬤嬤來到主院。
麥子已經梳起婦人髮式,她現在主管夫人府新建的針線房,這是來送今年過年的衣裳。
“奴婢見過大小姐”麥子看見怡兒在東廂廊下,遙遙欠身行禮。
“江媽媽起來不用客氣。”,麥子姓江。
小人兒有模有樣的開口,不得不說吳媽媽很厲害,不過在院裡住了一個月,怡兒言行舉止做的有模有樣。
麥子領著兩個老嬤嬤進了正屋,怡兒歪著腦袋眼睛眨吧眨巴粲然一笑,沿著走廊蹬蹬蹬往主屋跑,張奶孃和香兒急忙在後邊跟上。
小丫頭從走廊到鹿頂間再拐到主屋,跑的小臉蛋紅撲撲,微微喘氣,在有暗色芍藥團花紋的寶蘭棉門簾外停下童聲童氣:“女兒晚照求見孃親。”
春花原本坐在桌邊一邊翻看麥子送來的新衣裳,一邊聽麥子報各處份例花費,結果就聽到淘氣寶貝,故作端莊的童音,忍不住笑著對麥子說:“這麼一本正經,小丫頭不知有想搞什麼鬼。”
麥子也是忍笑:“小姐冰雪聰明。”
“算了,你們就慣著她。”春花一邊笑說一邊揚聲“大小姐請進來吧。”
第100章 第100章
春花的這句‘大小姐’是怡兒要求的——人家是溫柔端莊的大家閨秀——那時候怡兒搖晃著小鬏鬏,一本正經對自己的結論點頭。春花不得不佩服吳媽媽真是很神奇; 不過一個月到底怎麼教的怡兒。
小人兒得了孃親首肯由香兒打簾子; 肩膀放平目不斜視‘矜持端莊’走進來; 到春花面前兩隻小肉手合起來搭在腰前欠身屈膝:“晚照給孃親請安。”
本來就是個棉鼓鼓小豆丁,這一欠身屈膝基本變成彆彆扭扭的紅糰子; 讓人擔心她會隨時摔倒滾到地上。春花憋住笑——不能打擊孩子——開口:“起來吧大小姐。”
小丫頭放下手伸腿站直; 抬著小下巴得意糾正:“孃親應該說‘大小姐請起’。”
……你不是自個兒起來了?春花無語只能繼續陪著‘溫柔和藹’:“大小姐請起。”溫柔和藹也是怡兒要求的——孃親就應該是最溫柔和藹的人。
怡兒得了自己想要的話; 連忙恢復行禮的樣子,一本正經低頭道謝:“多謝孃親。”站起身臉上漾出無憂笑容; 忽然變成歡樂的小鳥撲到春花腿上。變得這麼快; 春花一直懷疑; 吳媽媽沒交怡兒見人後該怎麼辦。
“娘; 怡兒要穿新衣裳; 讓爹爹帶去暢春園看雜耍。”暢春園是京城著名的戲園子,每天曲目不斷:說書的、唱戲的、還有什麼雜技之類。
這小丫頭最喜歡穿漂亮衣裳,纏周清貞帶她出去玩,周清貞總是有許多辦法讓她打消念頭,次數多了怡兒變聰明:纏她娘; 她爹什麼都聽她孃的。
“行,過幾日你爹沐休帶你去。”春花笑眯眯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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