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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江離卿眉頭心疼地皺起來,“我倒是還不想讓你這樣為我操勞。”
“北方的女子,都要為自己的丈夫做衣服,繡束帶,可惜我從小拿刀,不會那些東西,只能跟著蘇瑾做點粗淺的,你看這針腳,粗的啊。”
她看上去懊惱極了,可偏偏這個樣子,讓江離卿心裡一陣接一陣的酥麻。
“千木。”江離卿從後頭攬住她,突然神情脈脈:“你別對我這麼好,從再見到你之後,我彷彿每天都活在夢裡,唯恐自己會醒來,你不明白那種感覺,患得患失的,特別難受。”
“瞎說什麼呢。”莞爾偷偷吐了吐舌頭,心道可不就是做夢咋地,顯到臉上的卻是一副充滿著愛意的責怪表情,她幽幽地望他:“我既然留在這府上了,早晚就是二哥哥的人了,二哥哥待我好,我之前一直不珍惜,現如今有了機會,我又怎能不加倍償還。”
江離卿哽咽,心裡不禁掂量起了莞爾的變化,大概是那次在她床前,一車軲轆的話起了作用,他說的半真半假,有真話也有假,不過是經歷了一場惡鬥而已,絕沒有那黑毛的野獸,他編的,因著她經常出入鬥獸場,對曾困在那裡頭的人會有更多的同情。
當然,莞爾也不會信他的鬼話,在她看來,他之所以會覺愛她,不過是小時候的那種同病相憐,他因著想逃出去,卻又沒有什麼精神寄託,於是乎就選擇了自己當他的說辭,如果他心裡真全是她,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答應原弦月,做她的駙馬。
這個人,想要的不過是被人稱讚,被人看的起,他什麼都想得到,而最想要的,從來就不是她。
“來,手伸開,給我量下。”溫婉動人的聲音,很容易就讓人迷醉。
莞爾抓了軟尺,像模像樣地繞在他腰上,盤繞,收緊,莞爾腦子裡粗略地勾勒了一下簡玉珩的身材,大概是比他寬一些,個子也比他高上半頭,她心裡暗暗記下了,鬆了手,趴到桌子前拿起筆勾了兩下。
這場景彷彿有些熟悉,筆尖兒突然懸停在半空中,莞爾的手僵住,記憶也跟著往前追溯。
“莞爾,你抱抱我。”簡玉珩的聲音卻突然迴盪了起來,他就那樣看著她,一雙眼睛裡除了她什麼都裝不下,“你記下我的款兒,明兒量尺寸的來了,直接比劃就成。”
莞爾淚目。
“怎麼還哭了?”江離卿見她手下的白紙落上了淚珠,趕忙走過來抓了她的肩,莞爾腦子向來轉的快,尤其是在她劃為敵人的江離卿面前,只聽小丫頭抽泣了兩聲,委屈地說道:“你現在都這樣瘦了,我抱著心疼。”
幾聲清脆的鳥鳴聲響起,江離卿最近彷彿都很忙的樣子,每次來都只是待上一小會兒就走,莞爾坐在桌前有些發愣,蘇瑾又鬆了一盤針線來,輕聲交代了一句,“江公子叫我送來的,您身體也才剛剛恢復,不要累著了。”
“好。”莞爾應了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
蘇瑾走出去,將門帶上,莞爾這才起身,從那團亂糟糟的物件裡掏出一件外衣來,是一件墨綠色的衣服,她拜託蘇瑾幫她找來的布,這種顏色最沉靜,也最配簡玉珩的氣質。
她愛他,也是因著她是他的妻子才沒有和林家一起被屠,或許他早就計劃好了,林家是他成為君主的一塊絆腳石,他早晚要除掉,只不過礙著她也姓林,才遲遲沒有下手,一直到將她娶走,進了簡家,完完全全到了他的庇護下,才動了手。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驕傲卻有分寸,只是他大概是愛著莞爾的,可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
這次的刺殺……莞爾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哀傷,她從來都沒有過能活著出來的信心,她是個殺手,原本她是最不怕死的,可這些年來,她的心裡逐漸走進了一個人,那人成了她的牽掛,成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人。
小風蟬的路,她早就在心裡有所規劃,她被宴肅虐待,並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她知道,宴肅這樣狠心待她,心中有愧,才會一直對風蟬好,只要風蟬什麼都不計較,好好地跟著大將軍,以他的本事,定能護他一世安穩。
可簡玉珩該怎麼辦,他那動不動就青紫的嘴角,滿皇城的政敵,千百雙眼睛看著他,想置他於死地,他又有誰來保護呢?
莞爾的指尖摩挲衣衫的領口,心裡是說不出的苦澀,等到春天到了,她恐怕也就不在了,到時候託風蟬給他把這衣服送去,算是還他這一場夫妻的恩情吧,想到這兒,她的手突然就抖了抖,眼淚不可遏制地墜落,如果他當時手下留情,放果小阿湛的話,興許他們還有一線餘地,只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