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3/4 頁)
淑在問自己是誰; 他聽見趙淑在問他是不是蕭胥。
他伸出手去把那一枚玉佩握在手心裡面。
這半塊玉佩不算是上等的好玉; 但也是觸手生溫,還因為多年的攜帶有了溫潤的色澤。
他用力地把這玉佩揉在手心裡面; 恨不得與這玉佩融為一體,讓它就此消失; 就此消失在他與趙淑之間; 讓這無法辯駁無法否定的證據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無法思考了。
他抬眼去看趙淑,他屈膝跪在趙淑的面前; 他不敢去觸碰她; 他卑微又小心地拉住了她寬大的袖子,他張了張嘴; 他說:“我喜歡清之。”
他與趙淑對視; 他看到趙淑眼中醜陋的愚蠢的自己,他卻並不敢鬆手——他也不敢承認一切,他能怎麼說呢?說他就是蕭胥,說他借屍還魂在了這個小郎君的身上; 所以還來找她?他不能說……他不敢說……他無法說出口……
過去種種就好像是一道天塹; 橫貫在他與趙淑之間。
他低下頭,眼眶酸澀。
。
而此時此刻,彷彿是時光倒轉,倒轉到多年以前; 只不過那時候,坐在椅子上的是他,而拉著他袖子的是趙淑。
年輕時候的趙淑柔弱如嬌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時候,幾乎看得人心都碎了。她低聲懇求著,道:“我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的……也不會有人追究到你身上,我就悄悄的送均弟離開……沒有人會發現。”
天齊的朝中已經亂了,因為宣帝的死,現在皇位懸而未決,蕭胥知道趙淑要把趙均送回天齊是為了什麼。
“我可以替代均弟留在這裡……阿胥,只要我在這裡……也能算是質子,是不是?”她眼中的淚光閃爍著,她抬頭看著蕭胥,姿態幾乎要低到了塵埃當中,“就這一次……求你……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蕭胥沒有回答,但最後他卻搖了搖頭。
“不可以。”他說道,“你們需要留在這裡,如果趙均是質子,如果他離開了西秦——兩國之間會發生什麼,我便不能肯定了。”
趙淑眼中全是失落。
她並非是沒有想過別的辦法,事實上她已經嘗試了所有她能做的,只是到最後,還是隻有蕭胥這裡能作為唯一的可能的突破口。
但蕭胥拒絕了。
趙淑起了身,她仰頭站了一會兒,聲音平靜了下來:“抱歉。”她說道,“是我讓你為難。”
然後蕭胥看著她從容地離開,腳步沉穩,彷彿之前的懇求懇切與失落,都沒有存在過。
蕭胥沒有讓人打聽趙淑後來準備怎麼辦,他無心去想這些,他疑惑著自己的拒絕是不是傷害了趙淑,他困擾著自己與趙淑還能不能保持著之前那樣甜美的關係。
而不久之後,蕭珊便帶著聖旨來找他了,聖旨中說是趙均私自離京,已經破壞了天齊與西秦之間的關係,蕭臻下旨讓蕭胥帶著人截殺他們。
蕭胥猶豫了片刻,但他並沒有拒絕,他帶著人馬,連夜追上了已經快要離開西秦國境的趙淑一行人。
他在夜色中拉弓射箭,他在沉默中命令人直接攻擊上前。
在火把混亂昏黃的光線下,他與趙淑目光相對。
他看見趙淑在哭。
他眼睜睜看著趙淑迎著他的弓箭撲過來。
然後一片混亂當中,趙均被送出了西秦,而趙淑被留了下來。
在夜色當中,在兩國的邊境之上,他看著趙均進入天齊國內之後快馬加鞭地消失在了遙遠的天邊,他身邊的趙淑口吐鮮血。
“阿胥你喜歡我嗎?”他聽見趙淑這樣問。
不等他回答,趙淑虛弱地笑了一笑,輕輕地回答了這麼一個問題:“你不喜歡我。”
那時的蕭胥不知要如何回答,他笨拙地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脫下來,披在了趙淑的身上,寒風當中的趙淑並沒有拒絕,她只是低著頭,在夜色當中,發出了一聲譏誚的笑。
之後他帶著趙淑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皇宮當中。
趙淑的傷過了很久才好,趙均回到天齊,不久便有來使來接趙淑。
恰逢了蕭臻的身體不好,朝中也沒有人再提趙均私自離開西秦的事情,然後趙淑便被接走,從此離開西秦。
而他,只是沉默地跟在天齊來接她的來使隊伍之後,一直送她到了兩國邊境之上,目送了她離開,才轉回去。
他隱約知道自己與趙淑之間這顯而易見的不可逾越的矛盾所在。
他身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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