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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師無聲地笑了笑。
“簡直荒謬!”趙銘捏著拳頭,高聲呵斥道。聖祖乃大魏開過先祖,聲名赫赫,豈容他張家人隨意汙衊。若是今兒張太師的話傳了出去,外頭的人會怎麼看聖祖,怎麼看皇室趙家!
張太師絲毫不懼; 反問道:“皇上覺得微臣在說謊?”
他環視了一眼四周,眼神在近處的幾個官員上停頓了一會兒; 眼神漸暗。
少頃,兵部尚書起身,笑道:“皇上贖罪,雖知不當,不過微臣有句話還是要講。微臣覺得,張太師所言並非全無道理,關於聖祖召集工匠仿製前朝古劍一事,史書中確有記載。”
秦太傅聞言略驚訝道:“李尚書似乎對我朝史書很是熟悉?”
“太傅大人,我雖是武將出家,可是平日裡看看史書,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吧。”
秦太傅點頭道:“確實如此。以銅為鑑,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鑑,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李尚書之胸懷之見地,實非我等可以企及。”
李尚書矜持地低了低頭:“太傅大人謬讚。”
秦太傅也不再說話,似乎預設了這一說法。至於內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想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趙銘不滿地看了秦太傅一眼,再望向底下的眾臣,不禁諷刺地笑了一聲:“陳尚書,你覺得呢?”
吏部尚書苦笑著起身,看了看張太師,而後道:“微臣覺得張太師所言在理。”
“周愛卿,你呢?”
周將軍起身,眼神有些閃爍,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趙銘譏笑了一聲,又點了幾人。毫無意外,都是向著張太師。
眼見著泰半人都表了態度,趙銘已經說不出心裡到底是生氣還是失望了。這結局,著實太過出人意料。這都是他的重臣,也是他趙家的朝堂,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是他懵懂無知的時候,還是他一心打擊皇叔的時候?
不得而知。
趙煊揮了揮袖子,憤然道:“來人,將聖祖時的起居注取出來。”趙銘看向張太師,眼裡是從未有過的神色,“既然張太師言辭鑿鑿,朕也應當好好查清楚,若是錯怪了張太師可就不好了。畢竟,此次征戰潼關,張太師可是最大的功臣!”
張太師下巴往上抬了些許,臉上一片坦然。
趙銘旁邊的太監正要去尋起居注,秦太傅忽然阻止道:“皇上,今兒這晚宴為的是接風洗塵,何必為了這等瑣碎的小事大費周章呢。那起居注,什麼時候查不是查,且先放著吧。”
趙銘狐疑地看向秦太傅。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秦太傅會說出來的。他到底站在哪邊?
秦太傅堅定地看向趙銘。
少頃,趙銘鬆開了拳頭,長吁道:“既然,張太師看不上這寶劍,朕也不強求。福祿,將寶劍收回去吧。”
趙銘身邊的太監走下臺階,從張太師手中取回寶劍。正要往回走,趙煊忽然攔住了他,朝上首的人道:“皇上,臣覺得這寶劍甚好,不如賜予臣如何?”
趙銘神情一鬆,於是道:“皇叔喜歡便拿去。”
趙煊當即收下寶劍。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麼。這茂陵劍,必定是真的無疑了。
趙煊將寶劍橫放在桌前。張太師見此,面上劃過一絲輕蔑。往日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攝政王,不也落得如此這可憐的地步了麼,竟上趕著撿別人不要的東西。
原來還把他當成對手,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一出,表面上就這樣過去了,沒有掀起一點兒波瀾。不過無論怎麼看,張太師都是更勝一籌。之後的宴席上,再沒有人提起賞賜一事,連趙銘也鐵著臉,隻字不提。
張太師望著趙銘離開,直至瞧不見身影。嚐到了權力的好處,便再也放不下了。他知道皇上這是長大了,想要親政了。
可是張家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地位,大權在握,威風赫赫,他又如何捨得在將手上的權再交回去呢。趙銘和張家,也註定是回不到從前了。不過,只要趙銘不先動手,他也不至於容不下他。倘若趙銘不識相,那他也不介意讓這江山社稷換個人來坐。
晚宴會後,趙煊正準備走,忽然被之前的小太監叫住。
小太監見人三分笑,頗為喜氣:“王爺,皇上在御書房等您呢。”
趙煊拍了拍福祿的肩膀,對此亦沒有半分驚訝。他早知道,皇上會忍不住的,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前頭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