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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也嘗試過和趙煊交流,可是她現在成了一盆花,最大程度的交流,也只有抖葉子這麼簡單了。她還不能抖得太過,生怕趙煊覺得奇怪就把葉子給剪掉了。
趙煊照顧這盆花照顧地還算精心,每日都來澆一盆水。不過每次澆水的時候,阿黎都會想起很久以前,她被澆水籠罩得恐懼。
再後來,她被自己給捧回去了。
到了西院後頭的小廂房後,阿黎看著人和屋子,保持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她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以前的自己。既欣喜,又有點複雜,畢竟,這樣的經歷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她和之前的自己,在這個時間段,以這樣奇妙的方式相遇了。真是神奇不是麼?
等自己開始澆花的時候,阿黎忍不住,又抖了抖葉子。本來想取悅一下她的,沒想到,最後嚇壞了小阿黎。
阿黎頓時收斂了許多。
身為一盆花,阿黎是沒有選擇權的。而且變成現在這模樣,她除了好好當一盆花,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於是,她便扮演著一個旁觀者,看著她自己和趙煊,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一塊兒去的。身在局中的時候,是霧裡看花,只得大概,卻不知細處。而作為一盆花,充當一個旁觀者的時候,阿黎卻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越看清楚,越覺得傻氣,不止趙煊傻,阿黎自己也傻得不得了。
她看著趙煊明明上了心,在她還是黑丫頭的時候就情難自禁,可是一見面,總還是板著臉,端著攝政王的身份,冷言冷語,就是捨不得說一句軟話。可每每一個人的時候,又懊惱地不得了。再看阿黎自己,又是一味的逃避,懦弱地叫人恨不得上去打一巴掌。或許是因為不自信吧,也是因為不相信趙煊。
因為經歷過一次,也感同身受,這一幕幕,真實地再她眼前上演著。有時候,阿黎看著是很有趣,可更多時候,是羞恥。
譬如那段時間,趙煊晚上經常將她放在床上,嗅著她的頭頂那朵花的香味入眠,期間,還少不了一些不可言說的動作……即便知道趙煊一直都不正經,可這麼近距離觀看,阿黎還是有被嚇到。
看來她得重新認識認識趙煊了。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阿黎和趙煊的感情,也漸漸明朗,漸漸密不可分。
……
那一日,阿黎好好地在屋子裡待著,卻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
見到她的第一眼,阿黎心裡竟然連一點波動都沒有。往事極美,可那已經是曾經了。
玲瓏走了過來,她看起來似乎比記憶中瘦了許多。她跟身邊的小丫鬟說了好些話,看著花的時候,眼裡都是驚奇與羨慕。阿黎不知道她到底在羨慕什麼。
轉身的時候,玲瓏踩到了自己裙角,筆直地朝著阿黎倒過來。天旋地轉之後,阿黎只聽到了一陣清脆的聲響,花盆碎了,整株花都被摔到了地上。
意識慢慢消散,阿黎忽然覺得,事情似乎有了轉機。
霎那間,撥開雲霧見青天,阿黎的意識,終於再次落於實處……
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仍舊是自己的閨房,如同每日早間睜開眼一樣。雖已醒來,阿黎卻沒有動,尚在回憶之前那段奇遇,還沒有想多久,肩膀忽然被人扣住。
“阿黎,你,你醒了?”語氣裡還透著一股不確定,聲音剋制著,生怕將人給嚇到。
阿黎轉過頭,看到趙煊死死得盯著她。一張臉,已經消瘦了許多,眼角青黑,憔悴地不像他。阿黎心疼地抬起了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唇上有點扎人,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搭理自己了。
阿黎朝他微微一笑,真是許久不見呢。
彷彿是一場夢,大夢過後,一切都成了虛無。又好像,她和趙煊真的分離了好長好長的時間,中間又相遇了。
趙煊將手搭在阿黎的手上,輕輕地握住,眼睛又開始變得乾澀了:“阿黎,你睡了好久。”
阿黎覺得他好像有點委屈,於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趙煊情緒不穩定,“太醫說你活不了了,我找了許多太醫,許多大夫,可他們都沒有辦法,救不了你。我找到你那顆丹藥,給你喂下,滿心以為你會轉危為安。可是你還是沒有醒,像是真的去了一樣。”他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阿黎睡了三天三夜,趙煊就在她旁邊受了三天三夜。生怕一不注意,她就真的去了。
阿黎艱難地起了身,輕輕地環住趙煊的肩膀:“好了,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