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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感覺無論是哪一種境況,這宮中的天,怕都是要變了!
這雨連著下了兩三日,到第四日午後才放晴,日頭一出來,暉灑大地,周遭皆浮散著泥土與青草的芬香。
南溪趕緊去將攢了幾日的衣裳都清洗乾淨,宋餘音則將屋裡的花盆都搬出來曬曬日頭,以往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慣被人伺候,而今大都親力親為,身手極其利落,就是不希望南溪太勞累。
才搬罷,正舀水淨手之際,忽聞有人來喚,說是覺塵請她過去一趟。
雖說兩人是親戚,但姨母一心清修,甚少找她。一般都是三兩個月才見一回,卻不知此次找她是為何事。
才剛搬花盆時身上沾染了一些泥土,宋餘音將手擦乾淨,又進屋換了身素袍,這才隨小尼一道去往姨母所居的院落。
尚未進院已嗅到馥郁芬香,雨後的花草氣息格外清新,令人心曠神怡,宋餘音不覺加快了腳步,隔著籬笆遠遠便瞧見滿園的菊花迎風盛放,譬如那瑤臺玉鳳,綠水秋波和玄墨,皆是名貴品種,花瓣綠白相間,色澤或清麗或濃豔,千姿百態,引人入勝。
庵堂沒有這些花種,想必是盛和帝差人自宮中送至此處,姨母不收他的金銀珠寶,但她一向愛養花草,應是不忍將其置之不顧,這才將養著。
思量間已到得屋內,宋餘音依著宮規向其行禮,手持念珠的覺塵慈眉善目,自榻前起身,上前拉過她的手,牽著她在一旁的紅木椅邊坐下,溫聲道著,“你我都在這庵堂之中,也就無需行那繁文縟節。”
打量著外甥女兒那小巧瑩潤的臉蛋兒,覺塵越瞧越喜歡,尤其是她那溫婉乖巧的性子,甚合她心意。這般可人的小姑娘,被這庵堂束縛實在可惜,覺塵不由感慨,“光陰似水逝無聲,轉眼已然三載,這三年的清淡日子,當真是苦了你!”
“姨母哪裡話?您能捱得過,我當然也可以,庵堂的日子雖然乏味了些,到底平靜,可以修身養性,我已然習慣,沒覺著哪裡不好。”
雖是這般應承著,可宋餘音隱約感覺姨母今日喚她過來應該不只是閒扯這些,想必是有其他目的吧?
才閃出這個念頭,姨母接下來的話正好印證了她的猜測,“當你還無力改變現狀時,只能在逆境之中學著適應,但當轉機出現時,定要好好把握,莫失良機。”
此話聽來別有深意,宋餘音不禁開始思索,“您的意思是……”
對於宋餘音被送入宮一事,覺塵一直心懷愧疚,但她一個婦人也無力更改某些局面,“當年先帝駕崩,有些老頑固要求妃子殉葬,盛和帝不得已之下才想出折中的法子,送你來庵堂,而今朝局已然穩定,世人大都忘了此事,盛和帝心疼你年紀小,不願再讓你吃苦,便打算將你送出庵堂。
只不過皇帝也有他的顧慮,許多事都不能隨心所欲,得找個由頭才行,以免落人口實。他的意思是,為你換一個身份,將你送入虎威將軍府中。”
那不是雲琇家嗎?宋餘音奇道:“把我送入將軍府,雲琇又該如何?”
“她的事好說,她父親才平定西川之亂,立下赫赫軍功,可藉此請求皇帝將女兒接回府,而你父親雖有公爵,卻……卻英年早逝,你大哥雖然承襲了英國公的爵位,到底年輕,無甚功勳,不好直接將你接走,只能藉助她人的身份,虎威將軍還有位侄女,名喚衛雲珠,近日病重,香消玉殞,盛和帝下令命他們秘不發喪,打算讓你頂替她的身份繼續活下去,如此一來,你便可恢復自由身,不做那先帝妃嬪,還可自由婚配。”
自由身是假,最後一句才是盛和帝的真正目的吧?宋餘音也是自小在姨母身邊長大的,當著她的面無需太過避忌,心之所想也敢說出來,苦笑輕嗤了聲,“皇上是覺著我並未真正侍奉過先帝,還有利用價值,又打算將我賜婚給某位臣子,藉此聯姻吧?”
驟然被戳破,一絲尷尬的笑意自唇角擠出,未料她會如此直白,覺塵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三年前的宋餘音還小,不懂姨丈的心思,任憑他安排她的人生,而今她已有自己的想法,再不願任人擺佈,鼓起勇氣道:“姨母,倘若我說不願呢?”
第7章 我不改嫁
盛和帝的心思,覺塵很清楚,餘音也是個通透的人兒,欺瞞似乎不頂用,覺塵也不意與自家外甥女撒謊,索性直言不諱,“他的意思我聽鈺霖說過,那只是他的想法而已,我可沒打算再指你嫁給誰,只希望你能借著這個大好的機會離開庵堂,過正常姑娘的生活。至於往後你再嫁與否,全憑你和你的家人做主,我不再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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