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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忌日,冬瑞心虛, 宋餘音則是獨自傷懷,以往每年她都會給先帝燒紙錢, 以慰他在天之靈。今年不同,時謙的出現讓她堅信先帝還活在人世,是以她覺著燒紙錢不吉利,便免了祭奠。
只是這夢境終究不會輕易放過她,當天夜裡她就又開始做夢,夢見先帝駕崩的場景。
猶記得三年前的那天夜裡,她還在睡夢中,忽聞宣惠帝崩殂的訊息傳來,她整個人如遭雷劈,半晌回不過神來,打顫的雙唇不住地喃喃唸叨著,“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宣惠帝身子骨不好她是曉得的,但太醫一直在診治,且他時常練武,強身健體,近來瞧著好轉許多,怎就這般突然的傳來噩耗呢?
匆忙更衣起身趕往皇帝的寢宮,一路上宋餘音都在發抖,紅著眼眶強迫自己不許哭,她總覺得這不是真的,可當她入得殿門,遠遠瞧見宣惠帝緊閉雙目面色蒼白的躺在帳中,而太后正坐在龍床邊哭得撕心裂肺之時,她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幻滅了!
鼻間酸澀得無法呼吸,她只想近前看他一眼,卻被太后呵斥,不許她近前,說她是剋夫的禍害!
太后之言雖令她委屈之至,可宣惠帝的驟然離世對她而言才是最大的打擊,回想起之前兩人時常在一起相處的溫馨畫面,她那顆對未來滿懷期望的心就此碎裂,周遭一片灰暗,再無生機!
然而這樣的場合,她不敢嚎啕大哭,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將哭聲吞嚥至心底!
再次夢到那一幕,今時今日的宋餘音依舊疼痛難當,即使身在夢中也能感受到肝膽俱裂的痛楚,睜眼之際,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依舊清晰,抹了把滑落眼角的淚,崩潰的她就這麼將臉埋在雙膝間,壓抑的低泣著。
處理罷冬瑞之事,子時已過,深秋的夜格外寒涼,刺骨的風一陣陣旋來,吹得人頭疼,強忍著不適,時謙匆匆往回走。
路過宋餘音的房間時,隱約聽到哭聲,還以為她是腿傷又犯,疼得難以自持,緊張的時謙當即去拍她的房門。發現房門被拴,他又破窗而入,也顧不得男女之防,迅速跑至裡屋,掀簾問她出了什麼狀況。
才從夢中驚醒的宋餘音看著眼前一身白衣的熟悉男子,她已分不清是幻是真,只痴痴的望著他,喃喃地喚了聲,“皇上……”
此時帳簾邊的粉流蘇低垂輕擺著,燈影下的那張小臉滿是淚痕,看樣子似是大哭了一場,時謙見狀心下微梗,不知她為何會這般,將帳簾捋至一旁,掛於銀鉤之上,輕聲詢問,“你這是怎麼了?手腕疼痛,還是腳疼?哪裡不適,我幫你瞧瞧?”
搖了搖頭,她一一否認,輕啜著捂著自己的心口,哽咽道:“這兒疼。”
“……”這個位置,恕他無法檢視啊!然而他尚未來得及幫她想法子,忽覺一陣清香撲鼻而來,低眸就見她整個人已撲進他懷中,緊緊的圈住他腰身,壓抑的哭訴著,“皇上,你可知你的死訊對我的打擊有多大!我一直都以為將來的路還很長,你說我們年紀小,這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但你會讓我知道,有時候天意可能是最好的安排,你說你不會負我,將來的我定不會後悔嫁給你。
我以為我們還有幾十年的餘生要走,我會有足夠的時日去了解你,陪伴你,可你卻走得那麼突然,就這麼丟下我一個人,我在庵堂之中日夜念想著你,回憶我們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平淡而溫馨的畫面再回想時既給了我些許安慰,又令我無比心酸。
很多時候午夜夢迴,我都覺得你還在我身畔,靜靜的守著我,看著我!
皇天不負苦心人,老天終於又讓我再次與你相逢,等待三年不算長,只要還能再見你,多久我都心甘情願!”
起初她是無比欣喜的,畢竟這種死而復生的事實屬少見,但隨著她一步步往下探究,她才驚覺謎團越來越多,而他的態度也越來越令她失望,她試圖給他找各種藉口,但時日越久,她越發惶恐,“可是……可是你明明還活著,為何不肯與我相認?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願說我便聽,不願說我也不強求,可你為何就是不肯跟我坦白你的身份?你到底在忌諱什麼?是不信任我才不願與我說實話嗎?那麼當初你給我的承諾又算什麼,僅僅只是哄我而已?”
說起天意,他不得不感慨,很多事大約都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譬如今晚,他先見了冬瑞,聽她道出當年的真相,再見宋餘音時,心中的愧疚更深,加之她在他懷中哭得如此哀慟,他心下一軟,終是忍不住向她解釋,“我從來都不屑於哄人,當初與你所言皆是發自肺腑,並非虛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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