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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馬去換酒。
天氣還不是很長,柳伐睡在房簷上已經很久,打了一個哈欠,嘴裡叨叨兩聲:“這麼晚了……”心裡卻是有些好笑,自己怎麼會相信他,搖搖頭。
正當此時,那漢子縱馬而來,身上滿是傷痕,看起來是受了重傷,可是他終歸是來了。
柳伐先是一怔,隨即跳下來,面色複雜的看著那人:“為了一壺酒,值得嗎?”柳伐此刻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人跳下馬來,一手牽著馬,一手伸出來,柳伐無奈苦笑,把手裡的酒扔給他,那人雙手接住,這一動,手臂上傷口又崩開來,滲出血來,衣服又紅了不少,他也不介意。拔出酒塞,先是聞了聞香味,便連壺朝嘴裡灌去,一壺酒下腹,他臉色潮紅,大喝一聲:“爽!”
柳伐看著這人,心裡很是不解,又有些慚愧,此刻這人轉過頭來,看著柳伐笑了笑:“江湖浪湧,最多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
“可你也不必……”柳伐還是不能理解。
那漢子拍拍柳伐的肩,微笑道:“我不會去想明天的事,我只知道在今天喝最烈的酒,玩最美的人,交最好的兄弟,哈哈哈哈……”說完看也不看柳伐,笑的十分豪爽的走了。
柳伐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敬意,又大聲喊到:“兄臺尊姓大名?”
那人身子一頓,卻是沒有回頭。朗聲道:“刀劍所向,風雲所指,哈哈哈哈哈……”絲毫不顧身上傷勢,唱著江湖的歌子,行著江湖的步子……
柳伐看著這人慢慢遠去,笑著看了看身旁的馬,他此時此刻,心裡也終於放鬆下來,這幾日了,他苦惱了許久,他沒有一點方向感,這一路上逃亡過來,他都在迷茫。他總是在想以後的事,可是哪有那麼多以後,僅僅這幾個月來,若不是他福大命大,還哪裡談得上明天,這人雖然沒有留下姓名,柳伐心裡還是記住了他。
他看著這天色,淡淡一笑,又撫了撫馬鬃,用僅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嘀咕:“夥計,上路了。”隨即翻身一躍,絕塵而去……
一人一馬,行走在江湖。
柳伐出了蜀境,再向南走,天氣是越發的熱了,柳伐身上銀錢也是不多了,一路上也沒吃什麼好的,有水有饅頭,他就可以了。馬也好辦,哪裡有草,扔到哪裡也就是了。走了三四日了,柳伐這幾日心裡爽快了許多,也不計較什麼,只是有些事情還是由不得人……
他只能將自己改頭換面,這馬就讓他頭疼了,這幾日他也十分小心,倒也沒有遇到跟蹤的人,他覺得非常奇怪,他現在想來,才發現以前的事非常的不對勁,上一次天殺衛是怎麼把血令放在自己身邊的,自己雖然不小心,但是還不至於被別人追蹤許久都不能發現。估計要不了太長的時間,天殺衛的人一定會出手的。
上次的失敗讓少武恆勇十分惱火,天殺館竟然失手了,當時就摔碎了案上的白玉鎮紙,天殺六部也是惶恐不已,誰都知道這位主子的性子。這次不只是六部被動了根基,天殺館也是做了很大的改動,少武恆勇一方面也是憤怒,另一方面卻是多多打壓天殺衛,他以前就知道天殺衛的弊端,不過正是用人之際,那個病怏怏的弟弟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這把刀還能握在少武恆勇手中,他已經很滿意了……
南下蜀境,便多坦途,當年前朝高祖也是極有智慧之人,南北差異太大,南方又多蠻夷,自是不好治理,便自昌州建了向南的一十三條官道,雖是耗時耗力,但也不全是黎民百姓,太祖強勢,世家門閥也不得不從之,南方有了官道,不管是夷民叛亂,還是災禍橫行,朝廷大軍幾日可至,也是便於治理的。
昌州已屬荊楚之地,民風彪悍,士子才情也是北地少見。只是南方苦暑,雖是官道暢通,也不及北方繁華。生活多苦楚,富貴幾人知?柳伐走到這裡,馬已經很少見了,此地水路尚比陸路暢通,雖不及帝京繁華,也是別有風味。柳伐住馬,停在一家麵館前,摸摸身上盤纏,心裡苦笑,只是腹中飢渴,只能叫了一碗麵吃,此次他是非常小心,上次吃了一盞茶就鬧出那麼多事來,柳伐也是頗為不爽……
他剛吃了一點,就發現有人看著他,確切地說,是看著他的面,柳伐微微一皺眉,那是一個乞兒,柳伐看著他,那乞兒只是看了柳伐一眼,又開始盯著那碗飯。
麵館的小二看見那乞兒,眉毛一擰,抹布往肩上一搭,不耐煩的走出去:“你怎麼又來了,滾滾滾滾滾……”說著就哄那小二,眼中說不出的嫌惡,那乞兒神色淡漠,只是看著柳伐,任憑那小二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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