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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卻都在冒汗,朝臣之中,唯有他和洪潛關係最差,他向來看不慣洪潛的嬉皮笑臉,洪潛更是一塊滾刀肉,聰明如他,招人厭惡,也談不上什麼她放心上,這也是他受寵的一大原因。
若是平時,鄭大人也少不得跟他嘲諷上幾句,只是此時,他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方才他還沒有開始讀那所謂的先帝遺詔,少武卿便走了進來,即便少武卿沒有聽到,他知道今日,他也絕對沒有回家的機會了,不能回家,或許他就得跟著洪潛回大理寺了,更直接的就是,他死在午門……
看到鄭大人如此乖巧,洪潛心中愈發的意,不由又是嬉皮笑臉的一陣插科打諢,將空氣中的緊張氣氛稍微緩解了一些。
此時已是巳時,一名小黃門急步從旁門外跑了進來,看了一眼眾臣,隨即扯氣尖細的嗓子大聲喝道:“皇上早朝,百官列隊——”
群臣肅然,自覺的按品級官階排好佇列,靜靜分立在殿門兩側。正在清掃殿前廣場計程車兵們紛紛停下手,跪在了滿地的血水裡。未多時,身著五爪金龍黃袍,頭戴翼龍冠,滿面沉肅威嚴的少武卿在宮門口下了龍輦,雙目平視,對廣場上滿地的叛軍屍體視而不見,雙腳踏著殷紅稠粘的血水,一步一步走向奉天殿。
他的身後留下了一個個若有若無的血紅的腳印,輕輕的腳步聲,如同法場殺頭之前的鼓點,一下一下的敲擊在眾人心上。很快,少武卿便已踏上奉天殿前的玉石臺階,小黃門在皇上身後高喝道:“皇上上殿,百官朝拜——”
群臣頓時跪拜下去,看著皇上沾著血水的腳印一步步印在金鑾殿地上鋪的金磚上,不少官員面色更加蒼白,如同末日一般,渾身顫慄。直到少武卿在龍椅上坐定,群臣這才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少武卿顯然有些疲憊,他沒有答話,而是直接朝身旁的小黃門點頭示意。
一股詭譎莫名的氣氛,在金殿上蔓延開來,充斥著每個人的心腔,那種沉重壓抑的陰謀味道,讓人感到窒息。
洪潛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面無表情的站在朝班末尾,跟少武卿一樣雙目半闔,不言不動,彷彿將自己當作早朝上的一位過客,朝堂的風雲湧動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一臉的雲淡風輕,高高掛起,渾然不覺自己卻是即將來臨的朝堂風暴中最中心最熱點的人物之一,他手中的名冊,掌握了朝中半數人的命運。
大殿之內鴉雀無聲,群臣沉默良久,端坐龍椅上的少武卿打破了平靜。“好啊,我大夏四海昇平,國富民強,泱泱上國,萬邦來朝,百姓安居樂業,大臣忠於職守,天下一派太平盛世,是麼?”
二百五十四章 清洗 下
少武卿摸著龍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般的笑容,只是眼中爆出冰冷的殺意,任誰都能看出。
群臣急忙跪下齊聲道:“臣等惶恐——”
照例“惶恐”完畢,聚集在鄭大人身上的目光更多了。身為吏部尚書,又是太孫老師,飽學鴻儒,深受帝恩,只是,誰都知道,他的尚書馬上就要到頭了。
洪潛此人,狠辣陰冷之極,若要參劾朝中大臣,自當奮力一博,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什麼時候該退居幕後,遙相指揮,什麼時候又該走到臺前,為除大臣而慷慨痛陳,久處朝堂的大臣們心中自然有數,很多人搖搖欲墜,臉色蒼白。
他面無表情站在朝班中,對群臣諸多注視的目光視若無睹,他的右手微微探向衣袖,袖中藏著一本奏陳,裡面列舉了聶的朋黨,用硃砂勾著的,便也算是給他的人生畫完了句號。洪潛的手觸到袖中的紙張,略帶硬度的觸感令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一種掌握別人生死的成就感充斥心頭。
今日的早朝氣氛顯得分外詭異,少武卿卻彷彿渾然未覺,手指輕輕敲了敲龍椅扶手,淡淡道:“眾卿,果真的無事可奏麼?”群臣依舊無言,洪潛沉住氣,站在朝班中仍然不動聲色。
少武卿點點頭,微微一笑,笑容中彷彿帶著幾分凌厲的殺機。“眾卿若無事,朕倒有一事相詢,大理寺卿洪潛何在?朕命你徹查聶謀逆一案,可有結果了?”
洪潛從角落裡走出來,面色肅然,隨即又將那名冊取出,恭恭敬敬的道:“稟陛下,聶賊逆黨盡在其中!”
朝中大臣半數變色,為首的鄭大人更是幾乎暈厥。
少武卿點點頭,微微擺擺手,近前的小黃門馬上把洪潛的名冊呈到了少武卿的面前,少武卿淡淡的看了一眼,只見這上面的第一人便是當朝吏部尚書,,隨即又瞥了一眼洪潛。
洪潛臉色不變,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