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周君澤站在門外; 聽著裡面金太醫零星話語傳出來:“驚厥……抽搐……會復發,發作時小心夫人咬到舌頭; 也有窒息的危險,今日便是……”
他獨自出門; 漫無目的地朝著前方走去。
宮門緊閉五日,京城內商戶停業,路上只剩巡邏士兵; 朝中大臣已經預料到什麼事情要發生,每一個人都在等著那一刻到來。
周君玟五日前不聽勸阻再次服藥,栽倒在女人身上沒能起來; 他今日去瞧時; 他已經氣若游絲不認得身邊人了。
周君玟倒下了,只能由他接手頂替。
周君玟的後事; 懷有異心的大臣,不能再拖的北境災情。
鉛灰色的雲朵低垂,沉甸甸壓在他的肩膀上,這份重擔讓他支撐不住隨時就要跪下。
他比任何時候都需要薛嘉蘿; 但是薛嘉蘿卻需要離開他才能活下去。
他仰起頭,白茫茫中飄落透明冰晶; 落在他鼻尖上; 他深深呼氣,帶出一陣白氣。
“把側妃身邊的侍女帶來。”
曉秋垂首跪著,心中很是忐忑,她猜不到熙王這個時候叫她來要說什麼; 是要怪她沒有照顧好側妃,讓她出現了驚厥嗎?但這實在怪不到自己頭上吧,要不是他……“太醫今日有沒有說夫人什麼時候可以走動?”
曉秋收回思緒,回答道:“恐怕還得十日左右。”
周君澤沉思了一會,又問:“那什麼時候可以坐起來?”
“昨日已經能坐了,現在……”曉秋思量了一下,“應當三日左右。”
“五日後,你陪著她住到六平山下的宅院去……”
曉秋又驚又喜,忍不住抬頭看他。
周君澤又低聲自言自語:“再過五六天也該過年了……”
還沒等曉秋心生失望,以為他要出爾反爾,就聽他又說:“就五日後吧,讓她無憂無慮過年。”
說完,他像要掩飾什麼一樣笑了笑,舉著杯子抿了一口茶。
曉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奴婢定當好好照顧夫人,讓夫人養好身體,開開心心回來。”
他眼中是溫柔的繾綣,低聲說:“但願吧。”
他這輩子從沒有主動放手過,不知道放手是這般滋味。
彷彿緩慢的刑罰,一刀刀割在心上,他長久處在這種疼痛裡快要瘋狂也快要麻木了。
他起床穿衣,用膳喝茶,入宮聽取各個朝臣諫言,翻閱批改奏章。同時他也被疼痛折磨的心懷戾氣,想要毀滅想要為所欲為,不知道是什麼控制著他,暴虐的衝動在他身體裡如同潮水,反反覆覆,卻沒有溢位來過。
他被這把刀裁成了不同的人。
薛嘉蘿出府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從開始噩夢連連變成整夜難以閤眼。
到了薛嘉蘿離開的那個清晨了,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他不是病了,而是薛嘉蘿成了他的心魔。
搬去六平山的行李前幾天就在陸續準備了,今日一早開始裝上馬車。因為張管事預設了側妃這次出府恐怕會住上很久,所以行李不是一般多,鋪開擺滿了整整一院子。
曉秋忙得夠嗆,薛嘉蘿吃住用度全靠她一人,事事需要她過眼才行,要不是有張管事親自打理,她恐怕得幾個晚上不睡覺。
所有行禮準備好了,涼風院院門大開,為薛嘉蘿特別準備的馬車直接進了院子,停在屋子外面。
過了一會,薛嘉蘿被健壯的婆子抱著出來放上馬車,因她畏光,臉上還遮著帕子。
馬車簾子被束著,婆子怎麼放的她,她怎麼坐著,老老實實一動不動,連帕子都不知道自己拿下來。
周君澤站在矮樹後面,心裡想著,看他一眼吧。
曉秋收拾好東西出來,踩著馬凳上了馬車,把薛嘉蘿臉上帕子撩起來,笑著說了什麼。
薛嘉蘿只是看著她,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馬車緩緩動了,周君澤從矮樹後走出來,不自覺說出了口:“看我一眼……”
然而薛嘉蘿始終直視前方,不知道曾有個人跟在馬車後面心懷期望,等她回頭。
六平山的宅子收拾得妥帖,屋內溫暖如春,院中積雪掃得乾乾淨淨,樹上掛著冰稜,薛嘉蘿一來就注意到了。
曉秋逗她:“我小時候還吃過那個,差點把舌頭黏住,夫人想去看看嗎?”
薛嘉蘿不說話,轉開了視線。
曉秋很失望,薛嘉蘿自醒後一句話也沒說過了,她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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