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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奴猛地抬頭。
楊慎之低聲提醒道:“還不快謝恩。”
劍奴這才伏地磕首,啞聲道:“臣,叩謝陛下隆恩。”
“都怪這畜生掃了興,扶朕回去罷。”說罷,皇帝又回過頭來,望著仍跪在地上的劍奴道,“愛卿不必跪著了,讓惜月帶你回營帳包紮傷口,養好了傷便來朕身邊當值。”
劍奴道:“是。”
待皇帝一行人走了,劍奴的視線落在草叢中那條被馬蹄踏死的小蛇上,神情隱忍,像是在按捺著怒氣。
那條拇指粗細的蛇,棕褐色,他前不久才見過,就在九公主的荷包裡。
他總算明白,九公主為何要帶走那條蛇,為何要急著見皇帝……卻原來,她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她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算計,就為了將自己身邊的心腹安插到皇帝身邊!
“劍奴……”九公主觀摩著他的臉色,聲線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你流了好多血,要快些回營帳請大夫。”
說罷,她從懷中摸出帕子,要給他包紮傷口。
可劍奴推開了她,自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公主滿意了?”他手掌顫抖,血淌在草地上,凝成沉重的暗紫色。
他說:“那可是你父親!是大炎的皇帝!”
九公主緊緊地攥著帕子,紅唇被她咬得發青。沉默半晌,她忽的抬頭,漂亮的眼眸中是一片令人心寒的冷靜。
“我拿他當父親,他可曾拿我當過女兒?”她嗤笑一聲,蒼涼道,“是,我是個壞女人,我的心機遠遠沒有我的外表看起來那般單純,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沒有這點心機,我早活不到現在。”
“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你同天下所有熱血男兒一樣,有著馳騁沙場、殺敵報國的豪情壯志,那日在東宮門外,我問你想不想建功立業,成為一代良將,你沒有回答我,可我光看你的眼神,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我說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給你……”
聞言,劍奴深深地閉上了眼:“不義之富,我寧可不要。”
“可我等不及了!”
九公主忽的提高了音調。她猛地起身,拽住劍奴的衣領,眼眸裡是濃得化不開的絕望,“我今年已經十六歲了,父皇急著將我嫁出去,鞏固他的皇權地位。我只是一顆棋子,你知道麼?”
說罷,她呼吸顫抖,將額頭抵在劍奴的肩窩上,兩行清淚瞬間就淌了下來:“我怕我等不到你建功立業,回來請旨娶我的那一天了……”
縱有千般惡言,萬般憤怒,在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話語後,也都是哽在喉中。
劍奴的喉頭滾動,手指顫抖,下意識想要擁抱她,手抬到一半,又無力放下。
他閉上眼,蓋住眸中深沉的痛楚和絕望。
造化弄人,世間盡是可憐人。
正此時,一陣陰風撩過,樹影婆娑中,幾條黑影飛速閃過,朝著溪邊的空曠之處悄無聲息的潛去。
劍奴第一時間覺察到了危險的氣息,倏地睜開眼,染血的手掌緊緊攥住九公主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護住。
那幾條黑影的目標顯然不是他們倆,很快掠過不見,消失在樹影之中。
寒鴉振翅疾飛,彰顯不詳的氣息。
九公主望著那幾條黑影離去的方向,又想起曾見著徐南風和紀王爺在溪邊休憩,混沌的大腦艱難運轉,忽的瞪大了眼:“不好了……四哥!”
第42章 遇刺
太陽西垂之時; 徐南風估摸著狩獵的人也該回來了,便對紀王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隨意去打幾隻野兔狐狸做做樣子; 便回營帳罷。”
姚江抬頭望了眼佈滿晚霞的天空; 對徐南風道:“王妃先送王爺回去,在下代為狩獵便可。”
徐南風便扶著紀王上了馬。
就在此時; 靜謐無風的密林深處響起了一陣窸窣的落葉聲。
這聲音來得蹊蹺,紛紛雜雜沒有規律; 也不像是人的腳步聲; 還伴隨著幾聲渾濁的; 像是從喉嚨深處壓出來的咕嚕聲,聽起來毛骨悚然。
徐南風牽著紀王的馬韁繩,猛地回過頭; 目光緊緊地盯著樹影婆娑的密林深處。
“像是野獸,王妃快上馬!”姚江也回過神來,一手橫擋在徐南風和紀王的馬前,一手拔…出腰間的佩劍; 擺出防備的姿勢來。
徐南風也不猶疑,當機立斷地翻身上馬,與紀王同乘一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