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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炮竹鑼鼓喧天,別人聽不到葉孃的聲音,徐南風卻聽清楚了。她斂了斂缺了一角的袖袍,微微轉過蒙著蓋頭的臉,低聲問道:“娘,怎麼了?”
“這個紀王也生得太好看了些……”葉娘壓低聲音,言語間擔憂大過驚喜,“南兒,你嫁過去可要小心些,長得好看的男子都不踏實,別像你爹一樣惹一身風流債,做出貶妻為妾的糊塗事來。”
“您不用擔心我,好生照顧自己,貼身的事都交給紅兒去做,勿要輕信我爹和彩雲他們。若有急事,可託人去紀王府尋我……”
說到這,徐南風已是紅了眼眶。
葉娘將她領到紀王面前,眼裡已有了溼意,心中既高興又不捨,撐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對紀王道:“王爺,南兒便交給你了。”
紀王渙散的瞳仁望向葉娘,微笑道:“是岳母大人麼?請放心,本王定會好生待令嬡。”
說罷,他伸出一隻骨節修長的手來,掌心朝上,葉娘便將南風的手交到他掌中。
紀王的手掌寬大,指節勻稱修長,指內側有薄繭,不像是握筆練出來的,倒有些像練箭磨出來的繭子。
徐南風還未來得及細想,一旁的婆子便撩開轎簾,滿面喜氣道:“吉時已到,新娘子快上花轎罷。”
徐南風鬆開紀王的手,躬身鑽入了轎中端坐。
車簾被放下,視線所觸範圍內皆是一片朦朧的嫣紅色。不多時,嗩吶齊天,轎子晃晃悠悠啟程,伴隨著叮叮噹噹的碎響,周圍到處都是稚童和街坊的歡笑聲,徐南風知道,那是紀王府的迎親隊在沿街灑銅錢和喜糖。
她有些想笑,嘴角動了動,兩行淚卻先一步淌了下來。
她飛快地抬手,抹掉面頰上那一抹溼冷。
不要掉淚,不要軟弱,不要後悔,既然沒有了退路,那麼即便是踩著刀尖,也要一路向前。
新婚燕爾,十里紅妝,街坊鄰里都出來看熱鬧了,唯有徐府一片沉寂。臺階上殘留的五彩糖紙和零星幾個銅板,像是莫大的諷刺。
高樓上,閨房中,徐宛茹從半掩的窗戶朝外望去,剛好可看見紀王迎親的車馬從街道拐角緩緩駛過。
透過牆頭橫生的桃枝望去,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紅衣男子,側顏完美,身形修長挺拔,嘴角的一抹笑意像是春風拂過粼粼的湖面,吹皺一池春水。
徐宛茹知道紀王是個瞎子,卻不知他竟是如此俊美的男子!且不論別的,單憑這一張臉,徐南風便配不上!
她想看到的是徐南風的痛苦,是她的不幸!徐南風嫁的越不好,日子越是水深火熱,她便越是開心,心裡越是滿足!
可是,徐南風嫁的那麼風光,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想到此,徐宛茹嫉妒像是陰暗帶毒的藤蔓,在她心中瘋狂蔓延,吞噬著她本來就尚存不多的理智。
徐宛茹砰地一聲關上窗,洩憤般摔著梳妝檯上的一切,上等的胭脂盒被砸得四分五裂,珠釵步搖也折斷了不少,珠子濺落了一地。
幾個貼身侍婢縮在門口,自家小姐的壞脾氣,她們打小就領教過的,此時見屋內一片狂風過境般的打砸,都嚇得訥訥地不敢向前。
還是大丫鬟如意淡定些,吩咐小侍婢道:“快,去將夫人請過來。”
小侍婢領命,不稍片刻,張氏便步伐匆匆地趕來,還未進門,便沉聲問道:“茹兒怎麼了?”
如意道:“回稟夫人,方才茹姑娘獨自站在窗前,興許是瞧見了西廂房……那位成親的場面,然後便生氣了。”
張氏本就在徐南風那兒受了氣,方才又處理了兩個亂嚼舌頭的小侍婢,心情有些糟糕,沉下臉道:“連自己的小主子都哄不好,要你們何用。”
如意等一干侍婢忙斂首下跪,戰戰兢兢地求饒:“夫人恕罪!”
張氏沒有理會她們的求饒,繞過一干匍匐在地的侍婢,輕聲走進屋,喚道:“茹兒。”
“母親!”徐宛茹從榻上起身,撲進張氏的懷中,擠出幾滴委屈的眼淚。
“好了,就這麼點事,也值得你動怒?”張氏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抬手撫了撫女兒的髮髻。
“母親,我害怕。”徐宛茹揪著張氏的袖邊,低頭蓋住眼中的陰狠之色,低聲道,“徐南風那麼恨我們,要是她得了紀王的寵,一定會回來害我們的!”
“茹兒,你究竟是害怕她會報復我們,還是害怕她過得比你想象中的好?”
張氏目光銳利,將自家女兒內心中的齟齬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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