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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即逝,她抬起一雙豔麗多情的眼來,緩緩道:“葉娘是嫌徐府太小,容不下你們這尊大佛了?”
葉娘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讓他們走!走了才清淨!”徐謂怒不可遏,在屋中焦躁地踱步,又旋身坐在椅子上,望著徐南風道,“紀王懦弱不得寵,宮裡宮外多少人想除了他,去年御宴只瞎了他一雙眼睛已是上天庇佑。多少人對他避之不及,唯恐受累,你倒好,還上趕著倒貼!”
“……不得寵?”葉娘抓到了關鍵字,方才的氣焰瞬間弱了不少,不甘道,“即便南兒沒福分做太子妃,做個王妃也是不錯的。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紀王好歹是個皇子啊!”
徐謂冷哼:“那如果,這個皇子隨時可能遭遇不測呢!”
“什麼?!”葉娘瞪大眼,“這……這怎麼可能呢!”
張氏繼而開口,“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天下遲早得是太子的。若是徐府與紀王聯姻,將來紀王倒臺,便會牽連到徐府。輕則丟了烏紗帽,重則滿門抄家,誰擔當得起?”
“啊!”葉娘被張氏一句話打回地獄,嚇得跌在一旁的椅子上,瞪直了眼,半晌回不過神來。
徐謂沉聲說:“要徐府與紀王聯姻,我寧可當她死了!”
徐謂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字字如刀,來回鈍割著徐南風的心。她壓下心中的苦澀和失望,抬頭道:“皇上下旨賜婚,徐家還能抗旨不成?”
一句話戳到了徐謂的痛處。他萬萬沒想到徐南風竟然有這般膽量,來了個先斬後奏,與紀王串通好殺他個措手不及。
張氏一族屬於太子一黨,徐謂自然跟隨妻舅那邊歸於太子麾下。皇上膝下人丁單薄,除了幾位幼子外,成年的皇子便只有太子和紀王兩位,將來的社稷之主必定從他們二人中選出。因此,即便紀王為人低調,太子依舊視其為眼中釘。
若是讓太子知道,徐家女兒的嫁給了他的死對頭,徐謂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偏生皇上賜婚,不能拒絕。
正是因為這樁婚姻涉及黨派之爭,又關乎徐謂在太子那邊的仕途,他才會如此心急憤怒。
徐謂一時無言,憋了好一會兒,沉聲道:“出去,閉門思過!”
皇上聖諭已定,思過還能思出朵花來?
徐南風腹誹,面上卻是一派平靜,她依言起身,拉著母親出了房門。
徐謂頭都要氣炸了,也跟著拂袖出了門,書房中便只剩下了張氏和徐宛茹。
“母親!那粗鄙農婦的女兒就要做王妃了!”徐謂一走,徐宛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嫉恨,漲紅了臉憤憤道,“你沒看見她娘那模樣,還未嫁出門,鼻孔就朝到天上去了!”
張氏眼眸一轉,玉手捻起茶杯抿了一口,說:“茹兒,你在嫉妒?”
“我就是不甘心!紀王瞎了眼麼,怎麼會看上她!”
“這你還真說對了,紀王的確瞎了眼。”
徐宛茹來了興致,忙在張氏身邊坐下,急切道:“母親,此話怎講?”
張氏本不想說,但被徐宛茹纏個不停,便只好嘆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去別處亂說,若是讓有心人聽見了,是要掉腦袋的事。”
徐宛茹忙點頭。
張氏便將去年御宴之事一一道來,徐宛茹聽到紀王樣貌雖出眾,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殘疾人,心裡便平衡了許多。
心想徐南風做了王妃又如何,還不是要伺候一個瞎子一輩子。若說紀王府的榮華富貴,又怎抵得上她外公那邊的金山銀山?
徐宛茹雖然想通了些許,但仍舊覺得有些不甘,低聲哼道:“那她也配不上紀王!她那樣的低賤人,就該送給別人做妾!”
“若嫁給紀王府真的風光無限,你以為你爹因何反對?因為你爹是太子的人,而紀王,則是太子的絆腳石,遲早會被剷除。”張氏冷然笑道,“而徐南風嫁過去,必然會隨著紀王府一同滅亡。”
“怪不得爹生氣,那豈不是會連累到徐家?”
張氏眼中閃過一抹疾光:“所以,我們得想個法子,與徐南風和紀王撇清關係。”
徐宛茹沒她娘那麼多算計,嘟著嘴撒嬌道:“我不管!母親,你得給我尋門更好的親事,不能讓徐南風蓋了我的風頭!”
張氏摸著徐宛茹的髮髻,笑道:“這個不用你提醒,為娘自然會留意,男方必定會與我張家門當戶對,不會委屈了茹兒。”
徐宛茹這才眉開眼笑,湊過去在張氏臉頰上一親,嬌滴滴道:“母親,還是你最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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