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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面前晃了一圈,手腳並用地比劃道:“你們王爺受傷了,傷得很重,求求你們救救他!”
人群中一個枯瘦的老者眯了眯眼,藉著幽微的火光打量著她手中的令牌,片刻,老者猛地瞪大眼,慌忙下跪叩首,用嶺南方言高呼了一聲。
九公主聽不懂他們的話,但依稀揣測出他們應該是明白了。
她焦急地比劃出一個受傷的姿勢,啞聲道:“我需要藥,還有大夫!”
村民們似懂非懂,手忙腳亂地為她張羅了起來。
九公主鬆了一口氣,身體如緊繃的弦撐到了極致,幾乎要軟倒在地,還好一個好心的大娘及時地攙扶住了她,又用粗糲的食指和中指沾了米酒,一邊抹在她的額上,一邊唸唸有詞,似乎在祝福她平安無事。
村中的巫醫很快來了,是個披著鴉羽大氅手執鹿骨權杖的黑麵女人,九公主顧不得懷疑巫醫是否能救死扶傷,拉住她便往河邊跑去。
誰料跑到一半,河中央忽的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接著,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九公主心裡一驚,棄了巫醫,不要命地往前奔去。
繞過土牆,穿過狹窄的小巷,跌倒了顧不得痛疼又緊接著站起,一瘸一拐地奔向河邊。
河邊火光通天,沿岸站滿了手執火把的追兵,九公主不敢再往前,於土牆的拐角處剎住了腳步,愣愣地望著河中央炸裂的小船殘骸。
只此一眼,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淌了下來。
那隻小船不知怎的飄到了河中央,離岸十來丈,追兵搬來了浸了硝油的簡易投石機,巨大的火球接二連三地投向河中小船,將它炸得四分五裂。
姚遙受了那麼重的傷,如何能逃得過殺傷力如此之大的武器,多半是……
九公主不敢想下去,她緊緊地咬緊了唇瓣,直至鮮血橫流,撕心裂肺的痛苦被硬生生化成無聲的哽咽。
……她情願死在船中的人,是她自己!
河中的殘骸還在繼續燃燒,九公主倚著土牆無力地滑倒在地,指尖摳進泥地裡,抓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化解她心中莫大的自責和仇恨。
哐噹一聲,有什麼東西從她懷中掉落。
她木然地拾起一看,不禁神情微動。那是臨走前,姚遙給她的,能號令六萬藩兵的令牌。
玄鐵虎紋牌上折射的冷光映在她的眸中,極度的悲愴過後,復仇的火焰在她胸腔中騰燒而起,燃成燎原之勢。
“去象郡,找呂權……”她喃喃念著,扶著牆一點一點艱難站起,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北走去。
路過一家村民的後院,見到馬廄中有馬,她顧不得太多,奪了馬匹狂奔而去。
半個月後,遠在千里之外的徐南風驚聞噩耗——
嶺南王英年早逝,小王妃領著十萬藩兵踏平了老王妃的老巢,將其全家上下連帶著叛將兩百餘口人盡數抄斬,一時間鮮血順著菜市場一路流到的海里。叛將曝屍十日不說,連頭顱也被懸掛在府城的大門上,以慰李遙在天英靈。
九公主狠辣的行事手段很快鎮壓住了嶺南的大小叛亂,六萬藩兵,無一敢質疑她的能力。
九公主因此也成了洛陽城炙手可熱的人物。
書房中的紀王將嶺南送來的密函摺疊一番,放在爐火中燒盡,方沉思道:“試想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寡婦,卻手握重兵,無疑是一塊擺在眼前的肥肉,誰不想拉攏結交她來分一杯羹?”
再抬頭時,發現徐南風坐在窗前紅了眼睛。
“南風,還好麼?”
紀王輕喟一聲,將斗篷披在徐南風身上,摟著她的肩安撫道,“這是他們的命,有多少相遇,就會有多少離別。”
“我總覺得,若是我們再努力些,再強大些,小遙兒便不會有事。或許,我不該在那時候回到洛陽,激怒了皇上,否則你若還有實權在手,也不至於……”
紀王溫和地打斷她:“別多想,要錯也是我的錯,是我急著將你接回洛陽的。誰也不曾料到,小遙兒竟會在此時出事。”
徐南風將手覆在剛開始顯懷的腹部,嘆道,“可是,我彷彿一閉眼,腦中就會浮現當年姚遙和九公主那無憂無慮的笑顏。”
說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希冀,握住紀王的手道:“找到小遙兒的屍首了嗎?”
“聽說他乘坐的小船被火石炸得粉碎,什麼也沒能留下。”
“說不定他和劍奴一樣,只是暫時逃到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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