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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些許痛快。
她前腳才進廚房,就感覺有人跟了進來,轉頭一看,果然是秦月蛾。
秦月蛾站在廚房門口,上上下下打量玉秀。這個女人,數年前敗在自己手下,她還記得她當時慘白的臉。可眼下看她,臉色紅潤肌膚細膩,梳著婦人的髮髻,發上雖只簡單的一根銀簪一朵珠花,但任意一個女人來看,都會被銀簪上的大珍珠和新穎的珠花吸住視線。她身上一件淡紅的長裙,越發把她襯得似一朵花。
玉秀也在看她,從前那個張揚豔麗的少女,幾年不見,已經快要變成村中隨處可見的尋常婦人。她雖塗脂抹粉,卻掩不住臘黃的臉色和眼角的細紋,劣質的胭脂塗在唇上,因吃了飯,東缺一塊西少一片,更覺得難看。髮髻倒是整整齊齊地挽著,戴著一根細細的銀簪,簪子的顏色有點發暗,想來年歲已久。身上是一件半新的長裙,款式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了。
玉秀先有了動作,輕輕一笑,道:“好久不見,你還好麼?”
秦月蛾心中嫉妒,咬了咬牙,面上也擠出一個笑容,“好得很,不勞你惦記。倒是你,我還以為你要當一輩子寡婦,這才幾年,就耐不住寂寞嫁人了?”
玉秀面上仍是淡淡的笑,“我和李仁有婚約在前,後來他為了你要毀約,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替他守了三年,算是成全了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我問心無愧。就算李仁此時還在,也不能說我什麼。只是你說,若給他看見你此刻的模樣,他會如何?”
秦月蛾握了握拳,“什麼如何?”
玉秀輕哼道:“好歹他也是為了你才丟了性命,這頭他屍骨未寒,那頭你就急匆匆嫁了人,想來也是怕夜裡夢迴,他來找你吧。”
秦月蛾面上閃過一絲心虛,很快又恨聲道:“是他自己要跳下來救我,又不是我拉他下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年,因為先頭有把握讓李仁娶自己,所以她根本沒有掩飾自己與一個男人勾搭上的事,結果後來李仁出事,她的名聲就不好了,怕沒人娶她,她爹孃就匆匆找了個人將她嫁出去。這些年,她又怨又恨。
玉秀聽了,只是搖頭輕笑,“是啊,是他不好,做什麼想不開,這樣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大鬧一場,臨到頭了,還要做些親者痛惡者快的事情。”
說起李仁,玉秀心中也是百味雜陳,千般滋味。
她看著秦月蛾,這些年一直沒想明白,她當年到底比自己好在哪裡,使得李仁肯為了她,鬧成那樣。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了,李仁早已成了一具枯骨,秦月蛾也成了如今這副怨婦的模樣。若李仁還在,見了她,只怕要悔不當初了吧。
玉秀轉過身,不願再搭理她。
秦月蛾還要再說什麼,廚房裡又進來了別人,她只得又恨又妒地瞪了玉秀一眼,走了。
漸漸的賓客散去,日頭西沉,玉秀也提著琴嬸子塞給她的兩個紙包回家。
未到山腳下,遠遠地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等在路邊,又聽見一陣嫩嫩的犬吠,視線移到最低,便看見肉呼呼的小狼犬呼哧呼哧朝她滾過來。
玉秀笑著蹲下身將它抱起。
小狼犬趕緊在她懷裡一陣猛蹭,它知道很快會被人丟下去,所以趁眼下能蹭多少算多少。
果然,林潛邁著長腿走過來,冷冷地視線定在小狼犬身上,伸手兩個指頭將它拎起丟出去。
小狼犬肥嘟嘟的身子在空中敏捷一扭,穩穩地落地,又跑過來在玉秀腳邊繞來繞去,咽咽嗚嗚地叫喚。
玉秀無奈地看著這每天都要上演的一出,搖頭失笑。
☆、第54章 有孕
六月份最熱的那幾天;玉秀磨了夏知荷好幾次;終於讓她同意來山腳下小住一陣,避避暑。
夏知荷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產期就在一個多月之後,李大柱不放心她,索性也丟下活兒跟過來。他每過幾日就和林潛進山;玉秀和夏知荷則在家裡做做針線,說說閒話,日子就如從前她還在閨中一般。
這日;兩個男人照常不在家中,玉秀和他娘坐在堂屋裡擺弄小鞋子小衣服;這麼多年來他們家第一次要來小孩子;她們兩個不免激動了一些,又因不知孩子是男是女,所以衣服做了很多,光虎頭鞋眼下各種樣式的就已經做了七八雙了;兩人還覺得不夠。
清爽的山風從大開的後屋門吹入,外頭炎炎夏日;屋裡卻十分清涼。小狼犬趴在玉秀腳邊呼呼大睡;過了頭兩個月,它現在身體長得很快,就這幾天,玉秀已經快抱不動它了,每次它嗚嗚地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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