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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便上前兩步,雙手扣在腰側,屈身行了個禮,口中道:“玉秀見過柳嬸子,嬸子萬福。”
這些待人接物的禮儀,夏知荷多少都交了玉秀一些,只是平日與鄰里往來,用不上這些,今日見了柳氏,因她出身書香人家,怕比常人在意這些,才讓玉秀做了全套。
柳氏忙牽起玉秀,又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直看得玉秀低頭垂眼面頰微紅,才轉頭對夏知荷笑嘆道:“也不知怎麼了,我今日見了嫂子的女兒,就覺得心裡喜愛得很,一時間竟看得不能停了。”
夏知荷道:“能得妹子喜愛,是她的福分呢。”說著招手讓玉秀過來,輕聲吩咐她去把外邊的繡桌收了。
玉秀便和柳氏告了罪,退到走廊下去收拾東西。
柳氏一直看著她出門,直到見不到人了,才回轉過來,又與夏知荷說了幾句。突然,她好像想起什麼,輕輕拍了拍自己額頭,惱道:“瞧我這記性,只知見了嫂子高興,光顧著講話,竟把正事給忘了。我這次來,是有事與嫂子說。聽我公公說,鄰村有戶人家,早幾年發跡,舉家搬到鎮上去了,前段時間犯了官司,需要銀錢上下打點,就想把家裡的田地賣掉。其中有一處,就緊鄰著咱們李家溝,是五畝上好的水田,因那家急需用錢,便明說了,若有人出三十八兩,就一起賣了。我公公知道嫂子家有意置田,特意讓我來告知一聲。”
夏知荷聽了,忙道:“勞煩妹子跑這一趟,替我謝謝七叔,明日我讓大柱上門答謝。”
柳氏道:“都是鄉里鄉親,嫂子何必客氣。”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柳氏見夏知荷有些心神不寧,許是想著買田置地的事,她雖想再探探玉秀的事,此時也不好多留,藉口家裡有事,起身告辭了。
夏知荷給她包了幾樣糕點,讓她拿去給孩子吃。
柳氏走後,夏知荷便坐在堂屋裡出神。
玉秀進來將茶杯收了,見她這樣,關心道:“娘,您在想什麼?”
“有人要賣田,村長讓柳氏來與我們說一聲呢。”
玉秀道:“這不是好事嗎?您怎麼不高興?”
夏知荷輕嘆:“好事是好事,可聽柳氏的意思,那家人準備把五畝水田綁在一起賣,咱們家如今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兩,差得遠吶。”
他們家雖有李大柱這個木匠,一個人就養得起全家人,又有她和玉秀的針線補貼家裡,可前幾年一直要供李仁讀書,後來又建了這五間磚瓦房,家底都貼進去了。也就這兩三年,李仁沒了,房子也建好了,夏知荷又精打細算,才存下這二十兩。
玉秀也在桌邊坐下,心裡盤算了一會兒,問:“娘,還差多少?我那裡有一隻銀鐲子,一支簪子和兩對銀耳環,都是從前您給我的,我現在也不戴了,拿去熔了,也有個二三兩。”
聽了她的話,夏知荷心裡一動,轉頭看著玉秀關切的臉,笑道:“傻孩子,你現在用不上,以後難道也用不上?給了你就是你的了,你要知道,女人的私房體己,是絕對不能拿出來的,若以後丈夫兒子靠不住了,這就是你最後的倚杖,可不能輕易給人。你放心,銀子的事,娘有辦法。”
夜裡,李大柱回屋歇息,夏知荷跟他說了今天的事情。
李大柱問了家中還有多少銀子,沉吟一會兒,說:“明日見過七叔,我再進山一趟。”
夏知荷眼皮一跳,忙道:“去山裡做什麼?你忘了那日答應我的,再不許拿命去冒險的事了?”
李大柱勸說她道:“這次我再謹慎一些,上一次那處地方,還有幾根更粗的樹,之前捨不得砍,這次砍了,也不需做成傢俱,直接拉到縣城裡去,這樣的好木頭,光木料就值不少錢。”
夏知荷卻一定不讓他去,“上一次多虧了林兄弟,你才能回來,這次若又出事,還有誰能幫你?你是不是鐵了心不讓我好過?”說著,便拿著帕子抹起淚來。
一見她哭,李大柱便全沒有法子了,哄了幾句不見效,急得直抓頭,像一隻吃不到蜜的大狗熊,最後只得妥協道:“好了好了,不去了,媳婦兒你別哭啊。”
夏知荷又抽抽噎噎了一會兒,才收了勢。
李大柱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把人攬在自己懷裡,嘆道:“只是不去山裡,咱們家銀子又不夠,怕是買不起那幾畝田了。這樣的好機會,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遇上。”
一般莊稼人,把土地當做自己的根,若不是到了人命關天的緊要關頭,少有人會去動祖宗留下的根本。
而這一次連著五畝上好的水田,更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