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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懷貞坊裡她的主動求歡,也可見一斑,若是平日裡的她,哪裡會如此不顧一切?
崔曄提筆,細細地紫毫筆尖兒不為人知地輕輕顫抖。
忽然……無從落筆。
袁恕己打量著他平靜無波的臉色:“你當真不知道她在哪裡?她……甚至連你也沒有告訴?”
原本從戶部聽說訊息後,袁恕己隱隱驚怒,但雖然震驚,卻並不完全是因為阿弦的突然辭官而去,而是在他心底幾乎瞬間認定:此事崔曄是知情的。
甚至袁恕己懷疑:阿弦的辭官,也有崔曄的手筆在內。
就算他不曾參與,以阿弦跟他之間的關係,阿弦也必然會同他商議。
此刻,面對他的詢問,崔曄道:“不知,她並沒有跟我說過。”抬眸安靜地看向袁恕己:“因為阿弦知道,如果跟我說了,我是不會放她離開的。”
袁恕己皺眉:“那麼……”
剎那間心中轉念——阿弦是從豳州桐縣而來,且桐縣對她來說是極具有特殊意義的地方,莫非她掛冠而去,是回桐縣了麼?
的確,長安城裡這般情形,實在叫人提心吊膽,尤其是最近高宗察覺了她的真實身份,雖然阿弦告訴他的時候口吻是輕描淡寫的,但袁恕己彷彿看見了這件事背後那張牙舞爪的陰雲密佈。
袁恕己本要詢問崔曄阿弦是否會回到桐縣,但是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何必對他盡說心底所想,明明被賜婚的是他,本該如願以償的是他,他居然在此做沒事人般,阿弦到底是怎麼想不開……居然喜歡這種心思深沉如許、幾乎叫人不悅的人。
——想到這裡,反覺著阿弦走的好。
“那好吧,”袁恕己後退一步,“既然如此,我便告辭了。”
崔曄淡淡地一點頭:“少卿慢走,不送。”
袁恕己重重地噴了口氣,轉身出門。
等到那道英武的身影消失眼前,崔曄垂眸望著面前被袁恕己捏皺了的字紙,用手將上頭的褶皺一一撫平:“第一時:心動多靜少。思緣萬境,取捨無常,忌慮度量,猶如野馬,常人心也。”
正是孫思邈教授的《存神煉氣銘》本篇,他方才默寫。
崔曄目光下移,看到第四時:心靜多動少。攝心漸熟,動即攝之,專注一境,失而遽得。
目光在“失而遽得”四個字上停留許久,崔曄不禁嘆息。
心中有一句話,是先前想告訴袁恕己、卻最終沒有說出口的:“現在這種情形,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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