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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遮住了崔曄的身形,但與此同時,又有許多星光不知從何處浮了出來,若隱若現地湧動,且正從鏡臺上飄了出來。
崔判官望著這一幕,心頭一動。
阿弦茫然抬頭看著,星光一一落在她的身上,金光散開,氤氳湧動,漸漸覆蓋全身。
老朱頭瞧著這一幕,驚異道:“這地府之中也能有佛光照耀,府君,這是怎麼回事?”
崔珏探手接住一點金光,金光浮動,裡頭顯出的卻是昔日在豳州……郊野之中枯骨令下,野火灼燒,魂靈超度的場景。
又接一點金光,裡面卻是江南道奉旨賑災,阿弦強打精神坐班詢鬼,遊魂秩序而來,各自有歸。
其他金光點點,皆是阿弦在人世間所解脫的鬼魂,他們從面容猙獰可怖到恢復昔日安恬祥和,釋然而去的種種。
這所有的金光,竟都是所有福報簇成的吉光。
老朱頭仰頭看著這樣奇景,嘖嘖讚歎。
崔珏垂眸看著那點點浮動星光,眼神變幻。
他突然有想到方才阿弦所說的那番有關天道跟因果之類的話,也許……
“當初為太宗續命二十年,我從未後悔,”半晌,崔判官抬眸看向阿弦,他輕聲喟嘆道:“現在,我想,也許我同不後悔。”
笑了笑,崔府君不再說下去。
雙手一抬,左手之中多了一本執掌乾坤萬物生死的簿子,右手之中握令萬物悚懼敬畏的勾魂筆,生死簿無風而動,轉到某一頁,金光浮動中,崔珏低頭打量書冊,紅衣袍袖飛揚,大筆一揮。
然後他瀟灑地一揚手,生死簿同勾魂筆隱沒。
崔珏撫掌笑道:“如此可都皆大歡喜了麼?”
老朱頭總算歡喜雀躍:“多謝府君,我知道您是最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了。”
卻知道事不宜遲,便拉著阿弦往前數步,指著前方那煙霧縱橫的鏡臺處:“把這裡走過去就好了,這次是判官允許的,不用像是上次一樣偷偷摸摸了。”
阿弦朝那邊走了兩步,卻又停住。
她回過身來,向著老朱頭,雙膝一屈跪在地上。
老硃色變,忙躲開一邊,又要去扶起她:“你這孩子是要幹什麼,折煞……”
阿弦握著他的手臂,強伏身磕了個頭:“再等些時候,阿弦一定會來跟伯伯團聚的。”
老朱頭一怔,眼圈微紅,終於笑道:“我可一點都不著急,您這孩子也不許著急。”他抬手在阿弦肩頭輕輕一拍:“去吧,要……好好的,跟你喜歡的人長長久久,白頭到老才好。”
當阿弦的身影消失在鏡臺之上後,崔珏一揮衣袖,鏡臺上覆又出現鄯州的情形,崔曄抱著阿弦,一動不動。
直到他懷中的人,手指勾了勾,崔曄微閉的雙眼慢慢睜開。
目光凝視著被他握在掌心的阿弦的手,見那手指明顯地又彈動了兩下,崔曄張了張口,卻並沒有發出聲響,一滴淚從他的眼中滑落,那卻是心有靈犀的無邊歡喜的淚。
他只是沉默地將阿弦復又緊緊地抱入懷中,濃眉緊鎖,欣悅的淚落如雨。
………
唐高宗咸亨四年,弓月,疏勒,龜茲等國降,吐蕃派使者求和,唐重新取得安西四鎮的控制權。
次年,陸陸續續又發生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於闐王尉遲伏闍雄率領子弟來朝,比如蘭臺侍郎崔行功卒,而在之前被削爵的武三思……在回京後不到半年,因病離世,等等。
除此之外,二聖下旨,命恢復了王皇后跟蕭淑妃的姓氏,且逐漸開始赦免其族人。
也是在這一年,高宗將年號從“咸亨”改為“上元”。
據說每年正月十五日為道教的上元天官生日,所以高宗用此年號,想必也暗寓有天官賜福,保國泰民安,乾坤清平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劇終之際,略說幾句。
這本定在“戶部”,主要寫的就是“人”。
人情世故,世間百態,人性之正直或詭詐,難以割捨的親情,生死相隨的愛情,如熠熠明星般的才子高人,或平平常常的市井小民,酸甜苦辣,盡在其中。
而不管是再怎麼安泰鼎盛的世間,總有諸多難以形容的不公,而一些非常艱難的事,總需要有人去做。
小弦子就是勇敢的踐行者,阿叔是溫柔強大的守護著,書記,小桓子等是無畏的同行者。
謝謝你們,上一章的留言很感動,第一次看到這樣齊刷刷的正能量滿滿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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