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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見陳基這樣問,就也轉頭打量,卻也並沒看出什麼不妥。
管事的將他兩人請到堂下,道:“您二位稍等,我去稟告王爺。”
管事前腳出門後,陳基在門口走了一趟,又來到窗戶旁邊,將窗扇開啟。
阿弦並沒留意他的動作,只是在思忖李賢為何竟突然病了。
直到眼前光線一暗,原來是陳基又走了回來。
陳基看她一眼,回頭瞥著門口處,低低道:“這裡有些不對。”
阿弦意外:“你說什麼?”
陳基道:“除非是殿下出了事,若是無事,絕不需要這樣多的守衛,而且我看暗中還藏著人馬,竟不像是衝著別的,而是……”
陳基謹慎,不想說“衝著咱們”,但他畢竟在南衙做了許久的巡邏防衛,且天生又是個精明敏銳的人,從進門到如今暗中觀察,越看越覺著不對。
阿弦猜到了他的意思,只是不大肯信,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得門外有人道:“女官大人親自登門,實在是榮幸之至啊。”
一個身著青色團花緞服的男子負手邁步走了進來,卻見他生得面白臉長,眉目也算清秀,只是依稀透著一股陰孌之意。
阿弦一看此人,頓時便想起先前在長安那一次身中迷藥的時候,那個在她耳畔以怨毒口吻說話之人。
陳基對此人卻也並不陌生,忙招呼:“趙公子?怎麼是你,沛王殿下如何了?”
陳基已嗅到情形不對,但面上卻仍是笑容可掬,似乎半點異樣也未曾察覺,甚至拱手行禮,緩步上前,似要親熱寒暄的樣子。
就在陳基將走到趙道生身旁的時候,突然,趙道生後退一步,似笑非笑道:“陳大人請坐了說話就是。”
阿弦目光轉動,看向趙道生身後,瞬間身心微寒。
原來那惑心之鬼赫然正在趙道生的身畔,方才陳基靠前的時候,它就在趙道生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趙道生才警覺後退。
陳基被拒絕,略覺意外。
阿弦則冷道:“你又挑唆人幹什麼?”
趙道生不解,陳基也不明白,順著阿弦目光看去,發現她不是盯著趙道生。
趙道生道:“女官說我挑唆?我要是能挑唆得了,那也就太平無事了。”
阿弦瞥他一眼,卻見那惑心之鬼望著她笑道:“你覺著呢十八子?當然……是為了你呀。”
阿弦道:“沛王殿下呢?”
趙道生笑中帶恨:“殿下當然好端端的,只要不是你……殿下會比現在快樂很多!”
惑心之鬼瞥向趙道生,滿臉陶醉道:“瞧,他心裡怨恨極了你。啊……你想知道沛王如何?既然這樣關心他,你自個兒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
阿弦道:“他在哪裡?”
趙道生才要回答,惑心之鬼附在他耳旁,低低耳語。趙道生頓了頓,才說道:“想見殿下麼?隨我來。”
陳基攔住阿弦,搖了搖頭。阿弦望著他憂慮的眼神,欲言又止,只低低說:“我想見見殿下,我怕殿下被……一定要確認他無礙才能放心。”
目光對視,陳基終於道:“那好,我陪你去。”
………
沛王李賢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好的夢,但又彷彿不僅僅是夢境而已。
他回到了在當年,明德門前,看見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一個人對抗李洋跟那幫惡奴。
他們交換姓名,笑而惜別。
一切都如此的單純而美好,以後的日子,他在府衙裡救了她,然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分開。
他們攜手而行,隨心所欲而為,沒有什麼父皇母后的賜婚,也沒有什麼“未來的師孃”之說。
盧照鄰寫“得成比目何辭死,願做鴛鴦不羨仙”,但是現在他卻是“不羨鴛鴦不羨仙”。
原來這就是那個“聲音”告訴他的“真正的快活”。
因為這種極樂,他願意付出一切。
但同時又有一種因太過美好而生出的虛幻不真之感,總是覺著這樣極樂的日子,是會被雖是褫奪而走的。
他的擔憂成了真。
——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殿下想知道……該如何讓這一切都永遠存在麼?”
李賢即刻答應。
聲音低低切切道:“只要殺了那個‘假’的十八子,殿下身邊的這個,自然就是永遠的‘真’的十八子,她可以跟您長相廝守,永遠都不會消失。”
李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