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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母后皇太后千歲金安!”
鍾離爾看著來人的目光,從疑惑漸至費力揣度,竟忘了要請這位戰功赫赫的少年將軍免禮賜座,抿唇一刻,她問他,“雲將軍,可是京城人士……”
這一句話,便惹得少年唇角上揚抬眸看她,他笑起來的模樣清雋,眼波清澈似從不曾沾染殺戮,朝她忽地喚道,“爾姐姐。”
鍾離爾驀地將朱唇捂住,一雙眼瞧著他驚喜交加,半晌才恍然道,“小溪,真的是你!你竟是雲熙——”
少年的笑眼彎彎,卻並未贅言,只與她輕輕點頭,起身與她拱手又道,“遼東戰事能順利結束,還都靠軍中一位軍師,此人用兵詭譎,屢立奇功……臣此次回京,亦將他帶了回來,不知可否請軍師進殿面見太后?”
鍾離爾聞言大喜,頷首笑道,“如何不可?如都督所言,此人當是我大明重臣,快請!”
雲熙頷首,往一旁側身而立,她垂首將方才開啟的奏摺合上,再抬眼時,只見殿門處日光傾城,照耀來人面如玉冠,眉眼瀲灩無雙。
他一身白衣,目光繾綣柔和,緩步行止,一如當年前人所言,濯濯如春日柳。
愈烈的光芒隨著他的步伐灼痛了雙眼,她眼底忽然一黑,失去這世間片刻的所有顏色。
一顆心不受她控制,直跳躍至喉嚨處,她自覺將要尖叫失聲,卻不顧太后威儀,亦不顧眼前的瞬息黑暗,她緊緊扶著紅木案几,倏地起身,引得冠服拖尾處翔鳳尾羽旖旎曳動,有如層波。
那人停在殿中,一雙勾魂眼溫存,帶著些難言的情愫與她輕笑不語,她心口處驀地劇痛難當,眼底蓄滿淚,卻硬撐著不肯抽空眨眼。
日光與淚光交織,漸漸模糊他的面容,她心底忽地驚慌叢生,一秒也不肯耽擱,只知大步朝著陽光最盛處,朝著他奔去。
不過幾步之遙,她終於立在他面前。
雲熙瞧著二人,緩步離開殿內,將門輕輕帶上,天地間,終於又只剩下她與他。
她看著他輕輕搖頭,眼眸仍停留在他眉眼之間,當年瞧他時抬首的弧度,都不曾更變。
她伸出顫抖的右手,泛白指尖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的臉頰,淚滴就從她死死堅持的眼眶之中撲簌砸落,她感受到他的溫度,他低頭的深情是多少個午夜夢迴不敢忘的熟稔。
她終於再壓抑不住哭出聲音。
不敢驚擾這一刻美夢,她已歷過太多次相似場景,每一場都是他近在咫尺的遠去,徒留又一日夜的裂肺撕心。
她近乎痴迷貪婪地看他眉眼,啟唇輕輕問他,帶著太濃烈的央求意味,“是你麼……”
看著她的那雙眼眸沉痛,他閉上眼,握住她的手,一如多年前用力將她一把擁入懷中。
她撞進他的胸膛,是她化成灰都認得出的溫暖氣息,感知到獨屬於他的刻骨情意,那些痛楚都有了宣洩之處,她便再也不能夠忍受,十指緊緊握住他手臂,指節用力至顫抖,他聽著她崩潰的哭聲,白衣被她沾染蔻丹的纖細手指抓出褶皺,卻感知不到疼痛。
她像溺水的人,死死抱住無垠海上最後一塊浮木,這一生,她再未流過較此刻更洶湧的眼淚。
江淇閉上眼,心中痛楚難當,八百里加急歸京,多少個日夜思念的至寶終於又在他懷中。
再深刻的傷痕亦從未放在心上,從未看在眼裡,他平生極少落淚,卻在聞到她淺淡髮香之時,那些在邊境覆遍嚴寒霜雪,卻從未撲熄的深愛再難自控。
手指緩緩撫著她柔順烏髮,他將下頷枕著她嶙峋左肩,艱難啞聲道,“爾爾,我回來了。”
只這一句,千山萬水,曾是如何的輾轉奢望,如何的遙不可及。
她哭聲似痛極的小獸,在他懷中闔眼一瞬便洇溼他胸膛一片,鍾離爾泣不成聲決絕求道,“江淇,你殺了我罷,你殺了我!若這一刻是假的,那就讓我死在你懷裡,我再不願獨活了——”
離別已久的愛人終於再度觸及彼此溫柔,當年並肩的火紅與黛色,只如今換作青黛霜雪。
他教她等他歸來,他說過,既要她等,他定會如約。
她等了這樣久,曾至絕望,所幸終將他盼回。
他垂眸將她面容上的眼淚吻去,唇瓣極盡輕柔,卻怎麼也止不住她的淚水,他的小鹿哭紅了雙眸,只瞬也不瞬地瞧著他,倔強不肯眨眼。
她的摯愛如芝蘭當庭,他是她此生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他心底痛意翻山倒海,抵著她的額頭,將當年欠她的話字句奉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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