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東廠,往後的事兒本宮雖難測究竟,可終歸在宮裡幫襯過本宮不少,他如今孤身一人……”
皇后咬了咬唇,只輕聲道,“你明日去趟東廠,替本宮好生瞧瞧他罷。”
楚辭頷首,隨即低聲問道,“陳太醫一事,娘娘要如何處置?”
鍾離爾眼眸沉沉,末了瞧著楚辭一笑,“他們要害本宮,害得成是他們的本事,既然不成,本宮便斷不能容他。今日你來坤寧宮之事勿要跟任何人提起,明日阿喜往太醫院去,就與陳宗說本宮落紅,要他前來診治。”
阿喜頷首,皇后頓了頓,又道,“切記,就說事出匆忙,不要給他備錄的機會。”
第二日,陳宗從太醫院匆忙進坤寧宮給皇后診脈,隨即提筆開藥方,交與鍾離爾道,“娘娘勿要擔憂,皇嗣無礙,只消好生休養,少動氣、近日少走動便可。”
鍾離爾笑著頷首,阿喜接過方子聽皇后道,“有勞陳院正,陳太醫醫術高超,穩坐太醫院院正之位,無愧實至名歸。”
陳宗聞言心下一凜,忙道不敢,鍾離爾便由著阿喜送了陳宗出去。
天鼎三年正月十八,坤寧宮皇后鍾離氏懷有龍裔落紅,龍顏大怒,追查之下,實為太醫院院正陳宗開具藥方刻意加害,皇帝下旨,革除太醫院陳宗院正之位,關押大理寺,太醫院一切事宜暫由楚辭掌管。
蘭嬪扶著皇后踱步至浮碧亭,仔細著給皇后加了個湯婆子,碎雪寒冷,鍾離爾的雪白狐裘似融在這方天地裡,若非紅唇黛眉顏色豔烈,險些就要與冰雪難分難辨。
秦珞瞧著皇后輕柔一笑,“臣妾已教哥哥託書與大理寺馮大人,陳宗在大理寺,定要交代一個幕後真兇的。”
皇后將湯婆子推到蘭嬪手中,瞧著她勾唇搖首,“幕後兇手怎麼也要有一個,卻絕不是真兇。再如何波及,那位真兇位高權重,身份擺在那裡,想必可高枕逍遙,就連和嬪是否定罪都難說。”
蘭嬪凝神想了片刻,柔婉的眉眼帶了絲疑惑,瞧著皇后輕聲道,“謀害皇嗣,是誅九族的罪過,能誣到誰身上去呢?”
鍾離爾昂首瞧著亭外枯枝落雪,顏色蕭條寂寥,伸手理了理狐裘,“她們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推給誰最為穩妥,便是誰了。只不過若是慈寧宮那位劍走偏鋒,非要跟本宮拼個魚死網破,你與寧嬪,近日便要多加小心了。”
正月二十,大理寺於朝堂呈遞陳宗供詞,直指翊坤宮祁貴妃出此下策,以家人脅迫陳宗謀害坤寧宮龍裔。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兵部尚書祁興邦於朝堂之上脫帽奏請皇上再查此案。
正月廿一,陳宗於大理寺畏罪自盡,皇上下旨,擢楚辭為太醫院院正,翊坤宮貴妃抵死不認,礙於無鐵證,暫判禁足三月,罰俸一年。
僖嬪疏通侍衛,進到翊坤宮的時候,貴妃正坐在榻上閉目,面色冷然一語不發,瞧得僖嬪顫巍巍下跪行禮。
半晌,祁桑睜眼瞧著僖嬪冷笑一聲,“從前只聽聞,武皇當年為了後位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兒,如今咱們這位皇后,不惜以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做籌碼排局佈陣,虎毒尚且不食子啊!這份心性手段,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殿內極暗,僖嬪睜眼瞧著貴妃側影,竟覺得形如鬼魅,抽氣道,“娘娘是說,皇后想要的不只是……”
祁桑冷聲打斷她,“她想要什麼,咱們誰也猜不透。鍾離爾一手臨摹絕技,篡改陳宗的藥方易如反掌,皇上也不是不知。為著扶楚辭上位,將太醫院握在自己手裡,她可謂是下足了功夫。這一局,到底是本宮落了後手,被人算計了。”
阿喜添水,挽了袖子研墨伺候皇后臨字,瞧著宣紙上游龍飛鳳,不禁讚歎道,“娘娘的字愈發好了。”
鍾離爾筆鋒一頓,收尾處堪堪留了敗筆,阿喜說罷方知失言,卻見皇后垂眸念道,“大瓢貯月歸春甕,小杓分江入夜瓶。雪乳已翻煎處腳,松風忽作瀉時聲。”
她緩緩扶著扶手坐下,隆起的小腹已讓她處處行動小心,皇后瞧著紙上詩文片刻,輕聲道,“若可一生坦蕩,烹雪煎茶,何畏寂寥,何須殺伐算計。”
阿喜瞧著皇后燈下容顏,幾分憔悴寥落,心下難過,只道,“娘娘,皇上並未懲處陳太醫的家人,咱們……”
皇后只覺心中疲倦,連爍容不下她鍾離一族,是因著皇權,因著天下。如今易地而處,換她步步為營,難道與連爍就有何差別?
她為人母,腹中有著自己的孩兒,她說著昭告天下有多麼在意這個孩子,不許任何人傷害他,可第一個傷害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