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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坤寧宮的殼子,位分最高的便是承乾宮順妃,北乃千子雖為琉球公主,向來為人低調,皇后閉宮不出這段日子闔宮避之不及,她卻不少往坤寧宮送補品。
鍾離爾還未及在宮裡對著順妃的孝敬感慨,小令子卻來報,說是長春宮李婕妤求見。
皇后眉目一挑,難得詫異,李婕妤因是參知政事的女兒,身上難免帶著些其父多年浸淫中書省的文官傲氣,若撇去這一層不論,倒是宮裡論出身與脾性最像皇后的一個,這個當口求見卻不知為何。
鍾離爾抿唇片刻,這些日子她閉宮不出,也是時候下個臺階好重掌後宮事,不然終日在坤寧宮避世,如何得報大仇?
思及此處皇后闔了闔眼,便頷首宣了李婕妤入內。
清歡伺候著皇后整理冠服,出外殿的時候,李婕妤起身給皇后端莊行了大禮,鍾離爾入座叫了起,待她落座賜茶,也不問來意,亦徑自撇了撇茶沫。
李婕妤瞧著皇后放了茶盞,“娘娘不問臣妾為何求見?”
皇后輕笑了笑,似是許久不曾冠服加身,竟覺得有些厚重束縛,“李婕妤終究是要講與本宮聽的,不論是請安還是奏事。”
女子輕蹙了柳眉,一雙眼倒不避諱,“不,臣妾只想來與娘娘說幾句心裡話。”
她倒頓覺好奇起來,真心頷首道,“你說。”
李婕妤徑自笑了笑,瞧著皇后神色有些複雜,“臣妾打小便聽聞娘娘的美名,恰巧多讀了幾本書,便亦總被人拿來與娘娘比較一二,得了個繼娘娘之後最有娘娘風骨的名聲。”
鍾離爾垂眸想了下,失笑道,“這可並不是什麼令人開懷的叫法罷。”
女子唇邊有幾分苦澀,頷首輕聲回想,“臣妾何嘗與娘娘不是一樣的想法?是以時日久了,也常不屑於與人相較,即便娘娘出身名門,貴為中宮。臣妾自負,總覺著若是真論起來心性風骨,娘娘未必及臣妾。”
憶起自己半生,皇后亦不免感慨,不知是勸慰誰,“虛名妄累世人,何苦在意太甚。”
李婕妤朝皇后笑了笑,應聲道,“直到那日,臣妾親眼瞧見娘娘不顧生死與身份,與皇上說的那番話,臣妾方心服口服認了,若論烈性,臣妾如何也不及娘娘。”
提及當日皇后卻並不願多回想,只道,“為人母者,只怕皆可做到那般地步。”
殿中人嘆氣,輕聲道,“許是罷……不過經此一事,臣妾卻並不願見娘娘消沉度日,娘娘這般的烈性,自當做到娘娘願做的一切。如今那兩宮閉門謝客,何嘗不是娘娘大好的機會?皇上既然並非全不向著娘娘,娘娘何苦在意世人背後如何指點,重開坤寧宮朱門,掌鳳印領六宮,即便此刻傷及不了兩宮根本,如那日廢掉僖嬪之事,娘娘還是可做的,哪怕一步一步蠶食殆盡,有何不好?”
鍾離爾看著李婕妤的眉眼,那份年少的銳氣與驕傲,確然像當年的自己,只是這兜兜轉轉須臾數年,她亦不知這些不顧一切的少年意氣,在自己身上究竟還剩多少。
有時偶爾窺得一分,她一面心驚,又一面慶幸。
心驚自己歷此間世事沉浮,竟還有這般未被打磨的稜角。
慶幸的是千般痛楚加身,卻依舊還是來時人。
她並未直面應李婕妤的話,只輕笑了笑,問道,“李婕妤入宮也有四年了罷?”
女子並未料到皇后轉了話鋒,怔愣一瞬,方頷首稱是,“臣妾於天鼎二年三月選秀入宮。”
皇后撫了撫額角,似是費力回想,“依稀記得當年秀女進宮,有個艾氏被本宮打發了去?”
李婕妤唇角一抹笑意難掩,點頭笑道,“是,那時便可見娘娘心性手段,嚇住了一眾甫入宮的秀女。”
鍾離爾亦覺得好笑,搖頭道,“想來竟恍如隔世,前年皇上忙於朝政之事,減稅增收鬧得沸沸揚揚,朝局幾番動盪,亦無暇選秀,今年也該是提上日程的時候了。這些年後宮嬪妃不多,皇上便難免子息單薄,李婕妤亦要著緊機會。”
李婕妤聞言卻蹙了眉頭,幾番猶豫仍是試探道,“娘娘關懷,臣妾感激不盡。只有一事,想必娘娘亦存疑……宮內美人眾多,豔麗若娘娘,或是柔媚如貴妃,再者蘭嬪、慧美人皆堪稱絕色,哪怕這些都不合心意,順妃溫婉可人頗有異域風情,這般千嬌百媚之中,臣妾承寵不多也就罷了,可如何皇上龍嗣這般艱難……?”
這個問題鍾離爾不是沒有想過,若說祁桑無子她還能想通一二,可如何其他人多年不見動靜?若說連爍不近女色,卻也絕不至這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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