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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充滿照顧的舉動,一下子就叫人發現了林歇是個瞎子,臺下還在議論上一場演奏的眾人頓時就安靜了大半,只剩下些許竊竊私語。
林歇撫上琴絃,就像她說的,她手上的傷向來好得快,無論是先前被韁繩勒傷的掌心,還是被琴絃劃破的指腹,此刻都已經好了大半,不會再影響她的發揮。
且今日出門之前,她也聽三葉說林修近日增多了出門與友人聚會的次數,像是要趕在宮中旨意下來之前,給林安寧挑個夫婿。
心中更是沒了擔憂。
一音起,如春日桃花落入寒潭,漾開漣漪,輕輕撞動神思,叫原先還在私語之人,立刻便停下了聲音。
悠揚之聲在這冰冷的空氣之中傳開,像是微弱的春意,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掙扎蔓延。忽而琴音一轉,凜冽乍起,伴隨著突然刮來的冷風,叫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內心更是為那一絲被扼殺的生意感到寒涼悲愴。
凜冽之聲肆意而囂張,如同得勝的敵人,高高在上地叫囂著,令人憤懣不平。
但慢慢的,凜冽之中柔緩漸起,一聲接著一聲,如同破土長出的新芽,既弱小,又強大。
凜冽仍在,柔緩之聲也越加聲勢浩大,如一顆嫩芽漸漸成長,在這寒涼之中,開出最美的花朵……
問琴告訴林歇,琴聲能否將人打動,還需看聽琴之人是誰,飽受苦難之人會為悲樂流淚,從無遭受過苦難之人則會覺得悲樂是無病呻吟,無法理解。
沉溺愛戀之人會喜歡訴說情愛的曲子,為其歡而喜,為其悲而泣。但若是無心情愛之人,你便是把訴說情愛的曲子彈得再纏綿,也打動不了他們的心。
人的悲歡總是無法相通的,但是希望可以。
有欲求,就會有不滿和失望,有了不滿和失望,萌生而出的期盼便是希望。
而人,都是有欲求的。
為了確定自己的曲子可行,問琴還特地在林歇複賽時來過書院觀看琴試。
發現琴試因這幾日無雪,一直都在室外舉辦,更能貼合琴音意境,便又多了幾分把握。
一切妥當之後,就看林歇的功底了。
林歇的指法在這幾日慢慢撿了回來,心境也調整適宜。
問琴有把握,能讓林歇不僅是贏,還能贏得毫無爭議!
曲終,餘音未散,臺下一片寂靜無聲,就連夏夙等人都呆住了。
這一幕就像是被定格的畫。
唯獨林歇摸索著抱起琴,如同畫中唯一的活物,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夏衍早早便在臺階邊等著,一如先前那般,接過林歇的琴,扶著林歇從臺階上下來。
“很好聽。”夏衍話語才落,便聽到瓷器落地破碎之聲,原來是在廊下的評審之人終於回過神,不知為何突然站起了身,推翻了身前的桌子,也打碎了桌上放著的茶盞。
因這一聲響,臺下之人接連回神,可卻無一人敢高聲喧譁,唯恐震散了先前留在耳畔的琴音。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清笙笙、哭泣的魚魚_桐兩位小天使的地雷!(麼麼=3=)
謝謝不好意思給您惹蘑菇了、光兩位小天使的手榴彈!(親親抱抱舉高高(づ ̄3 ̄)づ)
第60章
“姑娘; 該起了。”
半夏端著水壺進來,放到一旁臉盆架下面,然後才去掀了林歇的床帳。
床榻之上,林歇蜷縮在厚重的被子裡; 長髮胡亂披散; 白皙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紅。
聽到半夏叫起的聲音,她迷茫地從被子裡伸出手來; 摸摸空出的另一半枕頭; 入手不見絲毫餘溫; 若不是半夢半醒間能感覺到對方在天色快亮時還抱著自己親過一回,她差點就要以為昨晚自己睡著後夏衍便走了。
打呵欠伸懶腰; 林歇花了半天的時間才坐起了身,被子滑下堆積在腰上; 裡衣的繫帶勉強還繫著,只是被扯得有些鬆垮,領口更是滑下了一側的肩頭。
半夏也不知道自己姑娘最近的睡相怎麼就這麼差; 非要睡到裡側空出外側一大半也就算了,每次起來衣服也是鬆鬆垮垮的,還總能睡出汗來,弄得她每天早上都要多燒一壺水來給她擦洗身子。
等林歇梳洗擦身後; 半夏又拿來了乾淨的衣衫,服侍林歇穿上,替林歇上妝。
自從大比結束,不用再去書院; 基本不出門的林歇就放棄了梳髮上妝這一個步驟,每天都是素面朝天長髮披肩的在屋裡折騰冬至那天別人給她送的生辰禮物,特別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