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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都無可奈何地從車裡鑽出來,盧局長走過了:“李鎮長好自在,應天龍的姐姐是怎麼死的,是上吊自殺嗎,她為什麼自殺?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李南都說:“她的死早有定論,派出所的羅所長是清楚的,我不明白盧局長的意思。”
豐愛軍說李鎮長借一步我有幾句話想問一問。
李南都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講,我是一鎮之長,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李南都嘴雖然硬,身體還是向前邁了幾步,豐愛軍注意觀察一下,與應天龍埋伏的地點正好形成一條直線,距離有一百多米。
李南都剛想說豐營長你想問什麼,一聲槍響,把人們驚呆了。
子彈正好擊中李南都,子彈是從他的兩腿中間穿過去的,也就是說,非常準確地打在他的命根子上,血就噴出來。
李南都呆呆地站立著,不相信地看著自己的下身,血流到草地上,他才媽呀一聲慘叫,人隨之癱瘓下去。
子彈是從大樹的後面發射出來的。
盧局長愣住了,趙隊長愣住了,全體刑警都愣住了。大樹周圍不是已經沒有人了嗎,整個刑警隊搜尋的那麼仔細,這一槍是從哪裡打出來的?
從大樹後面的泥塘裡突然站起一個人來,這個人,不,準確地說是一個泥人,一個全身裹滿黃泥的人,搖搖晃晃爬上來,刑警隊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他。
他手裡沒有任何武器,爬上山坡,還分辨不出他是誰。
其實誰都知道,他就是應天龍。
龍關鎮派出所裡,清洗乾淨的應天龍面無表情地坐在凳子上,四周都是警察,一個個如臨大敵。事實就是這樣,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隱藏的那麼秘密,不知道有多少人從他的身邊走過去,弄不好還可能有人的腳從他的身上踩過,居然沒有發現他。
應天龍被戴上了手銬腳鏈,警察還不放心,又用繩子把他捆綁起來,繩子有大拇指粗,而且是尼龍的,結實,真的是結實。人們才放下心來。
盧局長站在他的對面,還有趙大隊長,龍關鎮派出所的羅所長與張部長。鎮長李南都被送往縣醫院去了,傷的不輕,不過還不至於丟命。
豐愛軍去龍關村應天龍的家了,他要幫助戰友處理家裡的後事,總不能讓父女兩永遠這麼躺在棺材裡,入土為安才是最好的歸宿呀。豐愛軍臨走時對盧局長說應天龍是犯了罪,但罪不該死,事出有因,你我心裡都清楚,你要是嚴刑逼供,我回來看見應天龍臉上身上有一塊傷痕,你與你的手下下輩子就別指望與女人親熱了。
豐愛軍說這句話時神情極為嚴峻,眼睛裡向外吐著火焰,這決不是危言聳聽,盧勇明顯感覺到了灼人的溫度。
一個應天龍已經鬧的雞飛狗跳,要是再加上一個豐愛軍,誰都不敢想象會出現什麼樣的結局。
派出所裡,誰都沒有說話,說什麼呢,說說自己是怎麼派出縣公安局所有的刑警把丘陵圍得水洩不通;說說成千上萬發子彈放的是空槍;說說在自己眼皮下活生生藏一個人沒發現;說說不問青紅皂白把一個根本就不想傷害更多人的受害者當成敵人置於死地而後快。
那條理由也站不住腳。
應天龍用來向李南都射擊的那杆槍被找到原封未動地拿回來,盧勇一看,臉上的肌肉禁不住一陣抽*動。槍體裹滿了黃泥,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不是槍,是一團泥巴裹著的一根棒子,準星已經看不見了。也就是說應天龍根本就沒有瞄準,一百米開外抬手一槍,準確無誤地穿過人群擊在李南都的命根子上,這需要什麼樣的膽量,勇氣與絕對的把握才敢開出的一槍。
開槍人此刻就坐在凳子上,已經失去任何反抗的意識,無動於衷的樣子分明在告訴人們,我的事情已經處理完,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們來辦了。
盧局長的頭開始痛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派出所門口傳來一陣騷亂,門一開,龍關鎮副鎮長李志走進來,一邊走一邊還在大聲喊著:“應天龍在那裡,應天龍在那裡,膽大包天,膽大包天,把李鎮長也打傷了,你們進去,給我往死裡打。”
李志走進來時看見滿屋的人,隨即又發現綁在凳子上的應天龍,怒氣沖天,上前就要動手。
高舉起的手被另一隻手給攥住了,這隻手比他更有力氣,耳邊就傳來一句話:“你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叫你現在就趴下給我爬著出去。”
李志是個聰明人,馬上就聽出這熟悉的聲音,他在鎮裡是主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