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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好在沒有傷著筋骨倒也沒什麼大礙。
直到此時,他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了幾分。
閉上雙眼躺在**的木板床上,劉琮的眼前便浮現出血腥殘酷的畫面:舉起的手臂被鋒利的長刀砍斷,鮮血噴湧,露出白色的骨茬;柔韌而堅硬的槍身砸在對方的臉上,頭盔甩出去老遠,臉部的皮肉寸寸綻開,牙齒崩落,半截舌頭咬的粉碎;絕望的表情,痛苦的表情,憤怒的表情,麻木的表情,一張張面孔在他眼前輪轉,一聲聲慘叫在他耳邊迴響……
劉琮猛地坐起身,匆忙搭成的木板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扭聲,他抬起手背擦了擦額頭,滿是汗水。床下一襲沉重的被褥堆在腳旁。
走出帳外,夕陽下炊煙裊裊,金色的餘暉灑在重重帳幕之上,宛如一幅氣勢磅礴凝重厚實的油畫。
淯水對岸五里處,曹軍的營寨同樣籠罩在這冬日的餘暉下。
中軍大帳裡,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人,正嚴肅的望著帳中諸將,聽著他們對於今日戰事的總結。他正是建武將軍、高安鄉侯夏侯惇。因三年前與呂布交戰時被流矢射傷左目,所以被人稱為“盲夏侯”。不過這個綽號誰也不敢當面稱呼。
“今日敗陣,罪不在史將軍,而在於張繡軍中突然殺出的那員劉姓小將。”
“卻不知是何人?槍法實在厲害,史將軍措手不及,竟然身死當場,真是可恨!”
“不過是趁史將軍不備罷了,我看他也不過如此。”
“不然!那人年紀雖輕,卻很會選擇時機,得手之後沒有得意忘形,而是繼續率部衝殺,這才使得渡河功虧一簣。”
“那人姓劉,從來不曾聽說張繡軍中有姓劉的猛將,該不會是荊州派來協助張繡的人吧?”
夏侯惇冷眼旁觀,聽他們越扯越遠,不由心頭火氣,冷哼道:“且不說對手如何,只敗了這一場,你們就如此吵嚷不休,難道那姓劉的真的那麼厲害?”
見眾將沉默不語,他語氣一轉,接著說道:“主公信重,將先鋒之職託付於我,今日挫敗失了銳氣,罪在我而不在諸位。諸位還是說說,怎麼渡河破敵吧。”
和曹軍營寨中的肅殺不同,張繡營中的氣氛很是輕鬆。因今日小勝,張繡便使人整治酒席,邀請劉琮同樂,劉琮本來沒這個心情,卻架不住張繡熱情相勸,不得已陪著飲了幾杯。
“師弟怎麼悶悶不樂?”張繡有些納悶地問道。
劉琮強笑道:“明天可能會有場惡戰,哪兒有心情飲酒?”
“哈哈,想那麼多做什麼?如今這世道活過一天是一天,能高興一日,便是一日啊。”張繡這會兒已經是醉眼朦朧,拍著几案說道:“師兄我少年從軍,見過的死人不知有多少。前一刻還在和你說說笑笑,下一刻也許就命喪黃泉,任你千呼萬喚也是無用!”
悲愴的語氣中,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往事,這種時候劉琮說什麼都不合適,更何況他現在心裡也沉甸甸的,什麼話也不想說。
正在這時,帳簾掀起,一名親衛快步走到張繡身邊,低聲道:“將軍,白天捉來的那個曹將,竟然被他走脫了。”
“跑了?”張繡抬起頭,愣怔了片刻,忽然笑道:“跑就跑了吧,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
劉琮開始也沒覺得什麼,只是心中到底對張繡如此鬆懈的軍紀有些無語,暗道萬一夏侯惇夜裡偷渡過河,來劫營的話恐怕就不妙了。
這麼一想,劉琮便覺得脊背發涼,趁夜劫營反敗為勝這種事,在這個時代實在太普遍了,當下直起身就要對張繡建言,卻見張繡已經歪著腦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好容易推醒,卻對劉琮的話不置可否,嘟囔了幾句,乾脆仰面一躺,繼續睡覺。
劉琮氣的站起身一跺腳,轉身出了營帳。
將二百餘部曲召集起來之後,劉琮面色凝重的說道:“今夜都打起精神驚醒些,馬不卸鞍人不脫甲,睡覺的時候都給我睜著一隻眼睛!”
待回到帳中,劉琮在劉虎的幫助下披掛好沉重的鎧甲,一番折騰下來睡意全無,索性抽出腰間長劍細細擦拭。
夜漏無聲,寒鋒無光。
第二十五章 鐵馬冰河驚入夢
正是寒冬時分,雖然不是滴水成冰的三九天氣,但帳篷裡仍舊冷的讓人無法安坐。
小小的火塘內木炭燒的正紅,散發出的熱氣卻很快被冬夜的寒風吹散。
油燈如豆的火苗忽明忽暗,將帳內的人影照的搖動不止。
一碗冷水置於案頭,不知何時水面漸漸微晃,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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