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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兒可真是個急性子,薛公公的話還沒說完,她就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喊也喊不住,可急死臣妾了,沒給陛下惹什麼麻煩吧?”
皇帝笑道:“皇后多慮了,令兒素來聰穎,能給朕惹什麼麻煩?她的那一張巧嘴連朕都招架不住,更別說那些御史言官了。再說,旁人不明白尚情有可原,皇后難道還不清楚這丫頭的性子嗎,她就是看著有些鬧,實際上比誰都要會審時度勢,心裡門清。”
皇后一邊給皇帝盛著銀耳蓮子羹,一邊道:“臣妾倒不是擔心這個,若是隻她一人,臣妾自然放心。可她替陛下著急,一聽陛下被那些大臣氣到,連薛公公的話都沒聽完就衝了出去,貼身宮女也沒帶上,足可見她對陛下的關心。臣妾是怕她替陛下不滿,到時怒氣上頭,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往外說,讓陛下難以下臺。”
“她要是口無遮攔,那這天底下就沒有會說話的人了。”皇帝接過羹碗嚐了一口,“令兒隨了你的聰慧,雖然平日裡看著急躁驕縱,但關鍵時刻很能沉得住氣,話也說得大方得體,讓人挑不出理來,皇后教導有方。”
皇后低眉一笑:“陛下過獎了。”
夫妻二人又對食了一會兒,皇帝就擱了筷子,漫不經心道:“令兒這般巧言善辯,博覽群書,無論是審時度勢還是口實才學都不輸於她的兩個哥哥,若是以胡威武為師,應當能夠受益良多。皇后以為如何?”
皇后一驚,也停了筷子:“陛下?這……令兒可知陛下的這番打算?”
皇帝一笑:“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朕還過問了她的意思,不過那丫頭太懶,不願意受人管教,朕也就隨她去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就是覺得有些遺憾。”皇帝嘆了口氣,“論才學、眼光、胸懷,令兒都不輸他人半點,更是飽讀詩書,東西比別人記得要快很多,說是過目不忘也不為過,騎射也是朕手把手教出來的,若她是男兒身——”
“——若她是個男兒身呀,陛下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寵著她。”皇后從善如流地笑著接過了他的話,“陛下現在這般縱寵令兒,不就是因為她是陛下和臣妾唯一的女兒?又可人又貼心,看著她水靈靈的模樣,就忍不住想寵著她、縱著她,姑娘家總是容易討人歡心一點的。若她和躍兒蹊兒一樣,身為男子,那陛下可還會像現在這樣緊著她?”
“怎麼不會?”皇帝奇道,“令兒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天生品性就好,無論是男是女,朕都會疼愛她的。”
“疼愛也分方式。”皇后不徐不疾地解釋,“陛下不妨想想,若是躍兒或蹊兒時不時就跟陛下撒嬌歪纏一番,倒在陛下膝頭賣乖討巧,陛下會如何作想?”
“簡直胡鬧!”皇帝一拍桌子,“男子漢大丈夫,行事自當光明磊落不婆婆媽媽,這黏黏糊糊的像個什麼樣子,朕是不會允許的!”
皇后掩袖一笑:“這不就得了?”又溫聲道,“陛下的意思,臣妾明白。只是陛下,躍兒是一直跟在陛下身邊的,行事有什麼不妥,陛下一眼就能看到;令兒卻不一樣,她是常年跟在臣妾身邊的,雖然也時常能見到陛下,但終歸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一塊的,也不像躍兒那般跟著陛下常朝聽政,那丫頭又慣會夸人,陛下自然會覺得她千好萬好,躍兒比之不足。其實,這兩個孩子都各有千秋,長處有,短處也有,只是陛下看到的不同罷了。”
“朕知道。”皇帝沉聲道,“朕也不是對躍兒有多麼不滿意,只是……就此番御史請命一事來說,躍兒若也在場,是斷然不可能做得比令兒要好的。”
接下來的話,換做他人,皇帝是不會說出口的,但皇后不一樣,他們兩人少年結髮,夫妻情深,皇后是個可以推心置腹的物件,因此他說出了沒有在沈令月跟前說出的話:“他在某些方面及不上令兒,而這些正是為君者所必要的品質。”
皇后微微一笑:“為君一道,臣妾不太懂,但是躍兒年紀還小,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際,不必急著現在就把躍兒教導得完美無缺,一步步慢慢來即可。有什麼不滿的,對躍兒直言便可,他素來就是個聽話的孩子,想必一定能聽得進陛下的教導。”
皇后的這番話說得頗有信服力,皇帝聽了,也神情舒展起來,笑道:“皇后這話很是,是朕糊塗了。來,吃菜,不提這些事了。”
皇后也笑著重新拿起了碗筷,安安靜靜地喝了一口粥,卻在垂眸間掩去了眼中一縷不易察覺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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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香去東宮傳話的第二天,沈躍就提著一盞做工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