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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說的面不改色。
這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越發精進了。
沈衡惡狠狠的拿眼瞪他。
“正午的時候還有那麼多端盤子的,什麼時候就開始放假了?”
他甚是無辜的指了指窗外。
“就是剛才放的。”
院子內的桂圓公公正在有條不紊的組織僕從離去,看見他們看過來,還堆著滿臉的笑意邀功請賞。排列整齊的隊伍,實在讓她大開眼界。
果然是,剛…放…的。
“那就讓桂圓來磨。”
她說的咬牙切齒,她怎麼就忘了這人混賬起來,比坊間的混球還要無賴。
桂圓是近身伺候的人,奏摺寫完也要由他送進宮裡,她就不信連他也要“放假”。
“桂圓啊。”蘇千歲皺了皺眉,似乎也在想用個什麼像樣的理由合適。
桂圓公公卻是在聽到之後,猛然撞上一旁的磐石柱子。
“主子,奴才的手斷了,磨不了墨。”
果然是好樣的。
沈衡盯著那柱子裂出的一條條細紋,真心拜服了。
之後的時間裡,沈衡都在為蘇月錦磨墨。
點點墨汁在石青的硯臺裡隨著手中的動作越來越濃,泛著好聞的墨香。
寂靜的書房內靜悄悄的,只能聽到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這是她頭一次看見蘇月錦做正事,端坐在桌案前的他,依舊是那一身襦袍,帶著些許書生氣。偶爾掠過眉間的沉思,卻是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上位者的冷靜沉穩。
都說認真的男子是最有魅力的,做正事的蘇月錦,也確實讓人移不開眼眶。
沈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拂袖而去,或許在潛意識裡,她也想同他多呆一會。
今日之後,她一定不會再來了。
她只是想對他說,別再去嚇唬她爹了。他們,無論怎樣都是不可能的。
夕陽西下時,沈衡點燃了屋內的燭火。
跳躍的火光中,映襯著蘇月錦那張精緻的側臉。
他的睫毛很長,帶著些女兒家的秀氣,眉目卻是俊朗的十分英氣,像是個和氣的儒生。
如果不是見識過他處理事情的手腕,大概會認為這是個極好說話的人吧。
她突然想起她爹曾經說過的,慶元二十二年的貢米案。
那是蘇月錦當上王爺之後徹查的第一件案子。
貢米是產自魯南萬安縣的一種大米,因著米粒圓潤,口感得宜而被定為御貢。
朝中買官賣官的風氣十分嚴重,聖上明令禁止不讓行賄。而外省的官員,為了在上京謀得一官半職,總是絞盡了腦汁的琢磨。 隨著幾年的相安無事,膽子大的人,也逐漸將主意打到了這上面。
貢米作為御用的膳食,進宮都是有專人運送的,當時的尚書令王巖齡就是負責監管的朝臣。
運進來的貢米,都是有數量限制的。然而卻有人發現,送進來的米,越來越重了。甚至有的時候,都能清晰的看見車輪因為承受不住重量而深陷在地上的情況。
徹查出來的結果很令人心驚,膽大包天的外省官員竟然在米里參雜了將近三分之二的金粉。
而這些多出來的米糧,隨著進宮的關口,也會有專門的人悄悄運走,送去各個朝官的家中。
貢米圓潤,顆粒飽滿。收到米糧的官員用篩子一篩,便能化成萬兩黃金。
普通的米麵搖身一遍變得這樣金貴,所謂的行走關係,方便通融,也變得輕而易舉的多。
涉案的朝官不在少數,更有甚者還是宮內幾位娘娘的親信。這樣的案子,沒人敢接。
但是蘇千歲接了,且手段用的極其刁鑽。
被抓的王巖齡礙於背後主腦的顯赫官職不敢咬出來,三緘其口只求速死。
他倒是未曾用刑,甚至好吃好喝的讓人在牢裡養著。在旁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幾名可疑官員的家眷都接到了宮裡。
且接進來的人,只挑得寵的有了子嗣的妾侍。
這些人不似髮妻那般“愚忠”,孃家又沒有太過堅實的身家背景可依靠。說白了,就算是死了,也沒誰敢跑來喊冤。
金子可斷腸,混雜著金粉的米飯被蒸熟了擺成一排,不肖說一碗,就是幾口便是穿腸過肚的毒藥。
坐在飯桌前的妾侍們第一次在看見金燦燦的顏色之後嚇的渾身發抖。
他對她們說:“路怎麼走,都是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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