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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釗此時仍穩坐椅中,落入屋內的陽光就照在他側臉,修長的手執著白玉碟,一派安然的品茶,只是眼中冷意再也藏不住了——
李郡守喊了他來這裡,如今又冒出一個薛衝。
這是要做什麼?要當著薛衝的面,揭了他的身份?
他還真沒想到,李郡守與薛衝竟也是有聯絡的,以前只以為李郡守是皇帝的人,卻是還投靠了薛衝。
這實在也太過有趣了。
薛衝徑直闖進來,怒急吼了一頓後也看見屋裡還有兩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他一眼就認出那個神色冷清的青年人。
那張俊秀的面容,拒人千里的氣質,不就是他要找的楊君毅!
認出人,薛衝神色一變,詫異看向李郡守。看著看著,那個目光就要吃人似的,滿臉獰色,二話沒說竟是拔了佩刀:“李成濟,你個王八蛋吃裡爬外?!”
不然為何他不曾發訊息過來,還在這兒見安王女婿!
大刀出鞘的聲音叫李郡守頭皮發麻。他看著薛衝滿目赤色,顯然是生了大怒,頓時心中叫苦,他怎麼也沒料到薛衝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而且是那麼大膽直接闖到安王眼皮子底下。
薛衝那頭為自己猜測而憤怒,認定了李成濟有叛心,本來向著李郡守的刀,瞬間就架到了宋釗脖子上。他冷笑著說:“李成濟,我若是讓他死在你府裡,你說安王知道會怎麼樣?”
他就一刀跺了這個楊君毅,他倒要看看這個叛徒能不能活。
李郡守看著他的刀,扶著桌案才堪堪站穩。這架在宋釗脖子上,比架在他自己脖子上更可怕,這根本不是安王的事!他忙道:“薛將軍,你冷靜些,萬莫傷人,萬莫傷人。”
李郡守這個舉動卻是讓薛衝誤會他還想狡辯。
薛衝額間青筋跳了跳,作勢就要讓宋釗見點血。許茂嚇得心臟都停了,軟在地上,脫口而出:“不可!他是宋釗!”若人在郡守府出事,護國公查出來了,他們都得跟著陪葬!
一瞬間,薛衝聽到‘宋釗’二字,動作也硬生生止住了。
他驚疑不定地去打量眼前的青年,看著他冷靜的側臉問:“他是誰?!”
事到如今,李郡守知道這事也沒法瞞了。他都不敢去看宋釗的臉,知道一切都搞砸了,深吸口氣,頹然道:“這位是護國公府的宋公子。”
不點明宋釗身份,薛衝不知還會鬧出什麼事來,宋釗已經是得罪了,萬不能再得罪一個薛衝。李郡守悔死了自己的貪心,賣好、左右逢源的事,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
薛衝卻還是不太相信。
他沒見過宋釗,並認不出他的樣子來,只能是對著眼前青年又再打量一番。李郡守怕再生事端,朝宋釗深深一揖:“宋公子,下官真未動什麼不好的心思。是因為認出你來,薛將軍又在尋你,我這才設了今日的詩會,請你到府上來相見說明。你還是和薛將軍說兩句,解釋清楚身份才是。”
那個面對利刃巍然不動的青年終於笑一聲。
聽了半天,他也算是聽明白了,自然也猜到了李郡守最開始的意圖。
原來是李郡守與許茂認出他的身份,又因薛衝在尋他,所以猜到了薛衝不識得他,這請了他來是打著左右逢源的算計。準備先賣薛衝尋他的訊息來探他反應,若是他要求保密,那他自然就欠了李郡守一個人情。然後李郡守再轉頭告訴薛衝,安王女婿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又在薛衝那得了好。
至於以後薛衝會不會認出他來,薛衝又會不會因此向皇帝稟報他頂著楊君毅身份娶了染染有蹊蹺,這內中又會給他引發什麼麻煩,就和他李郡守無關了。
算盤打得啪啪響,兩邊都得承他情。
委實有些心機。
宋釗輕笑,鳳眼裡盡是譏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有時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巧。李郡守的一切算計被聞信而來的薛衝破壞了。
他看清眼前局面,思緒頗多,不過也只是瞬息之事。他好整以暇拿眼瞥了瞥李郡守,又看了看驚疑不定的薛衝,又笑了笑。
既然碰上了,他確實也怕薛衝向皇帝提起他頂著楊君毅身份一事,這會給他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雖能和皇帝解釋,但他到底是隱瞞了事情,萬一不好就要落得猜忌,那帝王疑心就是一項極大的麻煩。他隱忍那麼多年,怎麼能夠讓人在從中破壞?
何況皇帝一但起疑,本就交了兵權的護國公府就會因他再受震盪,國公府如今好不容易緩口氣,真的再經不住一點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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