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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桌案上的書,翻了翻。
上頭的文字更艱澀些,她不大看得明白,便又訕訕放了回去。
蕭弋將她面上神情收入眼底,心下突地覺得一片寧靜。她如今也會驚訝,也會好奇,只是波動更大些的情緒,到底還是被她深深斂在心底,要從她嘴裡挖出來話來,實在是難又難。
楊么兒並未察覺到他的目光,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腰,她腰上纏了一圈兒的布袋,雖說做工精美,但到底有些滑稽,墊在外裳之下,看起來便好似小腹微凸一般。
那是劉嬤嬤特地給她做的,便怕她在外丟了東西。
楊么兒自己也覺得奇異又好玩,便時不時低頭去弄兩下。
蕭弋望著她的動作,倒是驟然想起了另一樁事。
……若她有身孕時,便也當是這般模樣吧?
蕭弋眸光閃了閃。
且再等幾年罷。
這般情勢之下,若她有孕,於她來說方才是災難。
多的是人並不希望他有子嗣,他們無法挑他下手,便難免要挑她下手。
何況如今局勢未定,若是當真產子,也不過是多了一個跟著憂愁的人罷了。
楊么兒哪裡知曉,在皇上的腦子裡,便已經連有孕、生下子嗣、如何教養,都過了一圈兒了。
等摸了腰包,她便拽了拽蕭弋的手,將蕭弋的手拽入了自己的腰間,她低聲道:“暖的。”
有布袋墊了一圈兒,那兒的確是暖的。
蕭弋揉了揉她的肚皮,楊么兒又癢又麻,不由怔在了那裡,眼底露出三分茫然。
倒又是一處長進,蕭弋心道。
放在從前,她哪裡會這樣主動拽過他的手呢?
她如牙牙學語的嬰童,無論是主動開口,還是主動伸手,都要花極大的力氣方才能學會。興許孩童都是比她強的,他們若是餓了累了還曉得哭呢。
楊么兒大抵是感覺到了無趣。
這裡不如坤寧宮的寬敞,沒有宮外的雪,又沒有魚讓她捉,連外頭的風景蕭弋都不讓她瞧了。
楊么兒坐在那裡,自個兒捏了會兒手指頭,然後才艱難地開口:“不坐那個?”
她問的是前頭那輛車輿。
蕭弋點頭:“嗯,不坐。”
楊么兒眨眨眼。
“前頭的太過扎眼,旁人一瞧,便知曉皇帝在裡頭。若要下手害你我,便很容易了。”
楊么兒點頭。
蕭弋輕撫著她的髮絲,不再開口。
若是沒有帶上么兒,他便會坐了。難怪《妙色王求法偈》中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書上也都會道,帝王該做冷酷無情的孤家寡人。
楊么兒盯著馬車內掛著的搖來晃去的墜子,問:“木木翰,好打嗎?”
“不好打。”
“哦。”楊么兒茫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當是沒什麼力氣的,她呆呆地想。
“朝臣中無人看好此事,鈞定侯府主動請纓,都是為了奪立軍威。將來鈞定侯是要將位置傳給長子的,他的長子便要向眾人彰顯自己的本事,方才服眾。”
楊么兒似懂非懂地點著頭,道:“皇上一樣。”
“是,朕也一樣。”蕭弋眸光暗了暗,口吻微冷。
“古時有人言,文人造反,三年不成。”
“唔?”
“光靠著筆桿子與一張嘴,或許能製得住一個人,兩個人,但卻制不住所有人。”蕭弋冷靜地道。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處境。從太后手中奪過皇宮大權,再與滿朝大臣虛與委蛇,看似厲害,但實則不過空中樓閣,隨時都有可能塌下來。
一旦中間失了衡,朝臣反噬,太后撲咬,便是極為可能的事。
所謂權利,便要真真握在自己手中的,方才為權利。
指望旁人秉持祖宗的規矩,懷揣一顆忠君之心,又或是生出可憐、維護之心……都是不成的。
楊么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又什麼也沒說。
她有了錦衣有了玉食,可並不如孃親說的那樣好。
有錢也並不是一切便能好的。
還著實費勁呢。
她想來想去,便只好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正學著他平日做的動作一樣。
如安撫一般。
蕭弋突地出聲問:“若是丹州兇險,朕讓人送你回家,你回嗎?”
楊么兒沉默了一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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