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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春紗便忍不住哭了出來。
楊姑娘出事,說不好便是要殃及他們的!
……
夏月被劉嬤嬤領著,一路進了養心殿。
她早先被秦嬤嬤教訓過,知道在這樣的地方是不能隨意抬頭的,所以一路上都死死低著頭,生怕冒犯了皇上。
“皇上,人已帶到。”劉嬤嬤跪地道。
夏月便也跟著跪了地,掐著嗓子,努力用柔媚的嗓音叩首道:“奴婢夏月,見過皇上。”
同時,一股飯菜的香氣鑽入了夏月的鼻中。
勾得人腹中饞蟲蠢蠢欲動。
劉嬤嬤起身退到了一邊,此時座上人仍未發話,夏月便也不敢起身,她按捺不住地小心抬起頭,朝前方望去。
殿中寂靜,只有用飯食時箸匙碰撞的脆響聲。
終於,聲音和眼前的情景結合在了一塊兒。
夏月錯愕地發現,那楊么兒竟然端坐在桌案左邊,左手拿著筷子,右手捏著勺子,正對著滿桌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而俊美無匹的少年,端坐在中間的紫檀圈椅上,神色冷漠,眉眼陰沉銳利。讓人只看上那麼一眼,就打從心底裡覺得害怕。
那是皇上。
是夏月曾經遠遠見過一面的皇上。
此時皇上把玩著手邊的銀箸,就這麼瞧著楊么兒用飯。
難不成……難不成這一桌的食物,都是特地備給這個傻兒的不成?
夏月咬了咬唇,心底湧起了些許的嫉妒之情。
這楊么兒長得好看又如何?
這可是個傻子!只知道吃睡二事!
皇上如何能忍得下她?
夏月心下又酸,膝蓋又痛。
她忍不住小心地挪了挪腿,想要緩解一下膝蓋的痠麻刺痛。
旁邊的劉嬤嬤突然疾步走上前,雙手一用力,將她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劉嬤嬤板著臉道:“奴婢向皇上請罪,如今宮中新進的宮女,未得到好的調。教,在御前竟敢如此無禮!”
夏月顫了顫,張嘴欲為自己辯解。
但劉嬤嬤又再度開口了,她轉頭對一旁的小太監道:“取針氈來。”
針氈……是什麼?
夏月心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她不由再度抬頭朝皇上看了過去。
皇上還在把玩那雙銀箸。
而楊么兒也認認真真地吃著自己的食物,連看也沒有往她這個方向看一眼。
難道傳她過來,就是為了罰她嗎?
為什麼要罰她?那個傻兒向皇上告狀了?
不!不可能……她只是個傻子!一個傻子知道什麼?她連哭笑都不會,與人生氣吵嘴都不會!
夏月正心亂如麻的時候,那小太監已經取來了針氈。
夏月轉頭一瞥,登時冷汗就下來了。
那針氈,原來是在毛氈上頭豎了密密麻麻、細小短尖的……針。
劉嬤嬤力氣極大,她扣住夏月的肩膀,將她往上一提。小太監便極為配合地將針氈擺好了,劉嬤嬤再將她重新按下去。
夏月早就跪得腿軟了,這會兒哪裡有掙扎反抗的力氣。
她嚇得驚叫出聲:“嬤嬤!”
話音落下,她已經被生生按在了那針氈上。
尖銳的疼痛瞬間傳遍了她的整個膝蓋。
“啊!疼……”夏月一邊哭叫出聲,一邊抬頭去看皇上:“皇上,奴婢做錯了什麼?皇上,奴婢好疼啊……”
到了這份兒上,夏月倒也還沒忘記,將嗓子掐得柔弱些。
當然,她突然受了這樣的罪,那嗓子不用掐,聽起來也夠慘的了。
楊么兒總算被這邊的動靜給驚住了。
她略茫然地放下手中銀箸,轉頭朝夏月看去。
皇上仍舊沒有發話,劉嬤嬤的手還按在夏月的肩膀上。
夏月只得顫抖著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啊!”
楊么兒歪了歪頭,不大明白,夏月為什麼要她去救?
蕭弋也放下了手中把玩的銀箸。
他這才分了點目光給夏月,淡淡道:“每日與楊姑娘一併用飯的,就是你?”
夏月此時整個背都已經被冷汗浸溼了。一是痛的,二是被嚇的。
她嘴唇發白,腦子裡萬般思緒擠在一處。
告狀了!
這個傻兒竟然真的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