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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卻有些憂心,說道:“夫人,這九姑娘和衛國公世子夫人到底是嫡親的姐妹;若是世子夫人憐惜上九姑娘,這……”
陳嬤嬤到底有些擔心,要知道七姑娘現在是衛國公世子夫人;如今這身份地位不一般;聽說在衛國公府極得太婆婆和丈夫的看重;她若是存心要插手孃家的事情;就算是她們夫人,可能也阻止不了。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沷出去的水;可要是七姑娘憐惜祖母,覺得祖母這病不簡單;只稍派人過來查一查,引起侯爺的注重;他們夫人就算想要繼續下手;也要為了兩個兒子忍上一忍。
靖安侯夫人冷冷地道:“姝姐兒可是在虞家長大的,那些年,霍家沒去看過她一眼,霍家在她心裡能算個什麼東西?特別是老夫人如此不待見她,她面上不說,心裡也是明白的。”說罷,她笑了笑,自嘲道:“你以為當初我為何要派你去將姝姐兒叫回來?”
小女兒身上發生這樣不體面的事情,提一句都是痛,更何況讓人知道,這是將她的傷口赤。裸裸地扒開,曬在陽光下,讓她更是痛不欲生,她如何忍心?
可是她仍是讓人去通知霍姝,將她叫回來,其中原因雖有霍姝與小女兒交好的原因,更多的是,她想借霍姝的勢。
霍姝嫁入衛國公府本來就是高攀了,偏偏衛國公世子對她如此愛重,宮裡的皇后對她另眼相待,連公主、郡主都與她交好,她的地位水漲船高,今時今日,她已經不是當初從西北迴來時的那個什麼都不是的五房七小姐。
就連老夫人,如今也是不敢隨意端著祖母的身份壓她。
這也是霍姝回府幾次,霍老夫人都沒見她的原因,省得見了不僅沒辦法出氣,反而自己受氣。
長房和霍姝可沒什麼仇怨,當初霍姝回來後,靖安侯夫人對她也算是周到,霍妍這傻孩子對她更是赤誠一片,姐妹倆的交情算是不錯的。
靖安侯夫人想借霍姝的勢,早就將其中的利害關係想得明白,所以才會將小女兒的事情透露給她。
陳嬤嬤見她心裡有數,便沒再說什麼,轉而說起老夫人的病來。
“今兒太醫過來看過了,說老夫人的病仍是沒什麼起色,需要好生地調理著,不能再受刺激……”
靖安侯夫人聽罷,垂著眼,嘆息道:“老人家年紀大了,確實受不得刺激。”
陳嬤嬤閉上嘴。
靖安侯夫人理了理鬢角的發,繼續處理府裡的事宜。
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她回房換了身衣服,就帶著丫鬟婆子一起往春暉堂而去,準備去侍疾。
路上,靖安侯夫人突然想到在鳳嶺山那邊養病的霍老太爺,問道:“鳳嶺山那邊可有訊息?老太爺如今身體怎麼樣?”
“比前年好多了,聽老太爺前陣兒還拎著侯爺送他的一對畫眉鳥出門遊玩,身體比世子夫人當年回來時好很多。”陳嬤嬤笑容滿面地回答。
靖安侯夫人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霍姝回京那年,霍老太爺病重,差點就沒了。後來奇蹟般地挺過來後,就繼續在鳳嶺山那邊休養身子,幾年下來,他的身體雖說仍是不太好,需要安靜的休養,但到底人還在,看著甚至比府裡臥病在床的老夫人還要健康一些。
不過老太爺已經習慣了鳳嶺山那邊的環境,不愛回京城,就算現在身體好多了,依然待在那邊,只在每個月休沐時,才讓長子帶著幾個孫子過去聚聚。
來到春暉堂,進門就聞到一股藥味。
守在門前的丫鬟見靖安侯夫人到來,忙不迭地起身請安,靖安侯夫人擺擺手,往室內走去。進門後,那藥味更濃了,加上門窗半掩,空氣不流通,氣味有些沉悶,讓初進來的人都有些不舒服。
守在床前的一個丫鬟見她進來,忙起身行禮,說道:“大夫人,老夫人還在休息。”
靖安侯夫人嗯了一聲,坐到丫鬟先前坐的位置,看著床上的老人。
這次大病一場,原本花白的頭髮幾乎已經全白了,卻不是那種有光澤的銀白,而是一種暮氣沉沉的灰白。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透著一種病態的死氣,看著就是一個病體沉苛的老人。
靖安侯夫人用帕子給她擦著額頭的冷汗,動作溫柔,眼裡卻是一片冷冰。
靖安侯夫人坐了會兒,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接著見到氣喘吁吁的霍妙進來,雖然她隱藏得很好,但眼裡的緊張還是洩漏了她的心思。
靖安侯夫人若無其事地給老夫人擦完汗後,方才溫聲笑道:“妙姐兒回來了?聽說你今兒去探望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