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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玲掀了掀眼皮,微微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拒絕了,“你們去罷,我就不去了。”
“前兒陳姐姐送大姐一本雲道子所著的孤本,大姐姐愛不釋手,最近這幾日都要看書,才沒空和我們一起去呢。”葛琦一邊吩咐丫鬟準備帶的東西一邊說。
葛玲對妹妹的話無動於衷,安靜地繼續看書,不為外物所動。
等霍萍終於將兩個姑娘送出門後,看到坐著身邊安靜看書、悠然閒逸如一副畫卷般的長女,心裡不禁又欣慰起來,柔聲道:“玲姐兒,別成天待在家裡看書,偶爾也和姐妹們到外面走走。”
葛玲淡聲道:“娘,我不愛去。”
要去也是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做些風雅之事,而不是兩個只會吃喝玩樂的。
霍萍無奈地笑了下,自然明白女兒心中所想,小女兒不像大女兒,小女兒天真爛漫,無憂無慮,喜好與長女截然不同,姐妹倆因興趣不同,時常不玩在一塊兒,彼此間並不親密。但不管如何,她們是嫡親的姐妹,以後還是要互相扶持的。
看著長女秀麗的臉,霍萍悵然道:“還有兩個月,你就及笄了,我和你爹商量,屆時給你辦一個盛大的及笄禮。”
女子及笄後,就可以說親了,這是世情。
葛玲終於將目光從書中拉出來,看向母親。
霍萍見女兒雖然清淡卻多了幾分不自在的神色,知道她平時雖然清冷性兒,但對終身大事仍是在意的,便笑道:“前陣兒,你外祖母給我寫信,說你大舅舅家瑞哥兒自幼飽讀詩書,是個讀書人,聽說他寫得一手好字,還曾得過皇上的金口誇讚,模樣品行皆是上層。”
說到這裡,霍萍看著女兒,微笑道:“瑞哥兒是你舅舅的嫡次子,娘覺得,你四表哥是個好的,和你性情相投……”
葛玲漂亮的柳眉微皺,打斷了她的話:“娘,我不想嫁外祖家的表哥。”
霍萍愣住了。
葛玲掩住手中的孤本,抬頭看向母親,神色依然清淡,眼中卻多了幾分主意,不若過去對什麼事兒都不在意。
“玲姐兒,你這是何意?”霍萍皺眉問道。
她和丈夫都有意將長女嫁回京城,畢竟葛家老太爺是禮部尚書,霍家的根基在京城,女兒嫁回京城,也有個照應。
因為長女是個淡然不爭的,痴愛詩書,頗有些清高,不通俗物,這種痴人性子,並不適合嫁入高門當宗婦長媳,他們也捨不得讓女兒去受那個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為了長女,夫妻倆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恰好她母親靖安侯府的霍老夫人心疼她,方才會提出來。
夫妻倆合計後,覺得兩個孩子不管是身份還是性格都合適,便從過年時就琢磨這事了。
長女的性情不適合做大戶人家的宗婦長媳,但嫁給嫡次子卻是合適的,又是彼此性情相投,夫妻倆也有話說,能舉案齊眉。再者,嫁回外祖家,公爹是親舅舅婆母是親舅母,太婆婆是自己外祖母,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會受什麼委屈。
葛玲淡淡地道:“娘,我聽說,不宜骨血倒流,況且我對四表哥沒什麼印象,不知道他是如何的。”
聽到這話,霍萍好笑又好氣,“怎麼會沒印象?你八歲時,娘帶你們姐妹幾個去靖安侯府拜年,當時你和瑞哥兒一起去玩炮竹,有個調皮的將炮竹丟到你腳邊炸開,將你嚇哭了,還是瑞哥兒護著你,安慰你,你不記得了?”
葛玲細想了下,仍是沒有印象,只能搖頭。
霍萍見她不願意,忍不住道:“玲姐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沒有。”葛玲神色恢復淡然,直言道:“嫁人有什麼樂趣可言?嫁人後,不僅要操持一家子上下,要看婆母臉色行事、立規矩、服伺男人,做得不好,要被人說三道四,生不出兒子,也要被人說,沒有個清淨時候。要是那男人不是個好的,三房五妾的抬進來,看著就煩,還不如不嫁,清清淨淨地過一輩子不好麼?”
霍萍聽到一向清冷得像仙子一樣的女兒竟然說出這堆話來,不禁目瞪口呆。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根本不是一個閨閣女子該說的,要是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閉嘴!”霍萍喝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幸好因母女倆要說體已話,沒有留人伺候,她厲聲問道:“玲姐兒,這些是誰教你的?你看了什麼書?”
一個嬌生慣養的閨閣姑娘,要是沒人在她耳邊嚼舌根,她哪裡知道這些?
葛玲並沒有被母親嚴厲的模樣嚇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