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礴,地面上泥濘不堪,大家只能順著林木的邊沿行進,那裡樹木根系發達,泥土和樹葉摻在一起,道路相比起其他地方要順腳一些,也剛好能躲過那些盤踞在林間泥水坑裡的螞蟥。繞過了幾棵高大的垂葉樹,大家眼前出現了一塊林間空地,繁茂的林草被雨水打得撲了一地,就像一層順毛地毯。一堆姿勢怪異的人骨很突兀地出現在那裡,第一眼看到的趙半括心裡猛地打了個寒戰。
那是一排呈現出臥倒狀態的人骨。從骨頭身前斜立著的槍刺來看,這應該是一隊大潰敗時沒走出去的遠征軍士兵。破破爛爛的遠征軍軍服和長刺的中正步槍,在人骨的位置散了一地。
大家都是新三十八師的,因為孫立人將軍的抗命西撤,沒經歷過野人山潰敗的艱苦,所以第一次看到這種活生生的遠征軍遺骨,血濃於水的感情頓時讓他們的心堵得難受。遠征軍出國抗日,死在戰場倒還好,不明不白被這座林子困掉了性命,真他媽不值。
那個探路的傢伙面色發白,指著這些遺骨,低聲說道:“剛才看到這裡的槍刺反光,我還以為有埋伏。”
趙半括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的具體位置,但也明白這裡離胡康河谷的邊緣很近。從他們來時的路往東走,翻過兩座山,再走個十幾公里就能進入大理以北的遠征軍控制區。那裡以怒江一線為界,日中兩軍分據兩側,雖然地勢險峻,但也總算快到家了,眼前的這些遠征軍屍骨,明顯是沒堅持到最後。
廖國仁嘆了口氣,說道:“為國抗日,死得其所,埋了吧。”
說完話,他率先摘下頭盔朝這些人骨鞠了一躬,趙半括等人自然也跟著拜了幾拜。當大家正要上前,準備挖點土掩埋這些人骨時,卻被探路的小個子出聲阻止了,旁邊有人詫異道:“小刀子,怎麼回事?”
這時趙半括才知道這個尖兵叫小刀子,這人個子不高,臉皮冷瘦枯乾,看著就像是被刀子刮出來,還真人如其名。
小刀子皺眉道:“虧你們這幫人還都是老兵,沒看到這些人死得有多奇怪?”
那些人骨半遮半掩在雜草裡,姿勢詭異,似乎還保持著生前的戒備狀態,單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古怪,一個直眉愣眼的大個子粗著嗓子一嘴東北腔,一副很不爽的樣子,嚷嚷道:“矬子,整明白點說話。”
小刀子看了大個子一眼,走前兩步,用卡賓槍挑開了包住那些人骨的厚草,說了句:“自己看。”
第一季第二章追兵
趙半括隨著大家把視線朝那裡看去,看到那些人骨的身下,非常古怪地突起著一個個圓圓的土包,乍一看沒什麼,但仔細一瞧,上面居然爬滿了黑綠色的螞蟻,個頭跟手指頭一樣大,一些被雨水衝得一動不動,一些緊緊地吸在人骨下邊,布成了黑幽幽的坑洞。趙半括看清楚之後,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心說小刀子眼睛真毒。
“俺的媽呀,是螞蟻包!”大個子叫了一聲,趕緊退後。大家看清這些土包的真相後,也都集體倒退了幾步。
野人山的螞蟻,進來過的遠征軍士兵無不談之色變。吸血螞蟥雖然厲害,可總歸知道它在哪兒,只要不沾上就沒問題,這種長嘴黑螞蟻卻比螞蟥還厲害很多,平時就藏在不起眼的土包裡,看不清楚的人一腳踩下去,拔出來慢些腿就成了玉米棒子。食人螞蟻最恐怖的地方在於數量極多,並且無孔不入,專門進攻獵物身上最柔軟的地方,比如眼睛。這隊遠征軍應該是筋疲力盡之下誤踩蟻穴,引起這些食人螞蟻群起攻之,猝不及防下於是全軍覆滅。
隊員們都聽那些活著出來的遠征軍成員說過這些螞蟻的厲害,這時看著這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腦子裡下意識想象著這場曾經發生過的人蟻戰爭,免不了心驚膽戰。這下他們再也不敢動那些人骨,而大雨狂澆之下,也沒辦法放火燒掉,只好隨便找了些樹枝雜草,溼土松泥地胡亂掩蓋,草草完事,算是聊表對逝去戰友們的敬意。
一陣忙亂後,雨更加大了,廖國仁看了看手錶和指北針,對小刀子揮揮手:“再走下去太消耗體力,你就近找幾棵沒問題的大樹,全體人員都上樹去分組戒備休息一下,等明天雨小點再趕路。”
小刀子點點頭,又躥上了樹,沒過一會兒就傳回聲音。大家跟過去一看,那裡有幾棵粗壯無比的大藤樹,小刀子正趴在樹丫間朝他們招呼:“這幾棵不錯,上來吧,把那些掛得太低的藤條砍掉就安全了。這種天氣,那些咬人的小爬蟲都不怎麼出來,大家互相照應著應該沒事。”
他們身上的雨衣都被澆透了,水氣滲進來冷得不行,趙半括哆嗦著,用力攀上了大樹,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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