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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在太平巷人盡皆知。分出去的媳婦她從來不拿捏,平常也不端著婆婆架子。不過這一天她拿起了自己做娘做婆婆的身份,讓家裡人都聚在了正房堂屋裡。
三房人家倒是齊齊整整,除了趙福和照顧趙福的趙蕙蕙,其餘的包括年紀最小的趙蘊也被孫氏抱在懷裡帶到了正房堂屋。
趙鶯鶯站在王氏身後,拉著姐姐的手,看著這個場面。方婆子沉默了一會兒,至於下定決心一般道:“這兩天家裡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你們都是知道的。老二,老二的病是這個樣子,我尋思著還是要靠你們兄弟一起想辦法。”
說著她瞥了瞥孫氏,指著她道:“老二家的你來說,這個情形也是指望你大伯小叔幫忙——之前大夫說了藥金和診金,這才只是個開頭,估計以後還要花,老二一家哪裡支撐地起。”
孫氏抱著趙蘊就哭號起來:“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偏偏遇上了這個冤家!如今只能指望大伯和小叔拉一把,不然我家蘊哥兒這麼小,以後怎麼指望!”
趙蘊才兩歲,不知事,孫氏哭號,他也就跟著哭。雖然孫氏平常一慣刻薄不討人喜歡,這時候做出這個樣子來,一派都是婦孺,倒也不好說話。
只是這樣的招數用在男人身上好用,用在女人身上就不能夠了。宋氏瞟了王氏幾眼,見王氏始終沉得住氣,最終只能跺跺腳插嘴道:“弟妹先別哭誰比誰命苦,我們這樣的窮人家,哪一個命又是甜的?”
說著轉頭看向方婆子:“娘,您來說,如今的藥金和診金花了多少了!”
方婆子倒是記著賬:“牛大夫來了兩次了,一次出診是二錢銀子。開頭的藥丸加上今日新開的兩副藥一共是一兩二錢銀子,加起來倒有一兩六錢。”
宋氏聽了就道:“原來是一兩六錢!要我說娘就是小題大做了,二叔這一回看著倒還好,說不定幾副藥下去就好了呢——不是我刻薄,從來只有救急的沒有救貧的哇!真是到了最後的時候,我們不可能真的不管,可是如今不是沒到那份上不是!幾兩銀子都來找哥哥弟弟要,這是什麼道理。”
趙鶯鶯偷看了一眼孫氏,果然眼睛裡已經要噴火了。只是她也無話可說,大家一個院子裡住著,什麼秘密都沒有,估計一下二房的家底實在是太容易了,總不至於這點錢都拿不出來的。
最後這一場商議當然是不歡而散,孫氏想要三房一起出錢,而宋氏和王氏明顯不是冤大頭,至少要到了最後關頭才肯吐出錢來。至於趙貴和趙吉,兩個人都不是那等自私的,但趙貴怕老婆,趙吉心裡也明白王氏的道理。
等到一眾人散了,趙鶯鶯不想一直盯著這件事什麼都不做——說真的,她心裡並沒有太多擔憂。就算最後二伯要花自家銀子看病,她也不覺得有多苦惱。
她是手上有手藝,又多了見識的女孩子。等過個兩三年她年紀稍微大一些了,她行動也就方便了,幫襯家裡極簡單,總之不會讓家裡真如何艱難。
從她這裡來看,與其擔憂那些說不準的事情,還不如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因此她叫了姐姐妹妹,三人坐在小桌前,依舊做她們的絹花。只是方婆子要幫著照料趙福,就沒有她了。
王氏看了一回,也覺得這時候想東想西都沒用,還是做事好。既賺錢又能忘記煩惱。於是也坐在了織機前頭,手上不停做起活來。
等到方婆子過來東廂房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兒媳孫女都在做事,她本想說什麼的,這時候也說不出口了。是呀,都是不寬裕的小家庭,私心向著自家有什麼錯呢?
她去了廚房,簡簡單單做了一頓飯,收拾收拾就讓王氏一家過來吃。飯桌上她才道:“老三,老三家的,這件事還得你們幫忙。上一回鶯姐兒不是收了兩份好大的禮,那些綢緞你們都換成了錢,數目不小,這一回你們就幫一幫老二。”
趙吉不說話,他知道這和之前同王氏約定的不同,於是只拿眼睛看王氏,王氏心裡頭火起,只是讓她摔碗叫罵之類的做不到,只把碗筷一放,眼睛通紅道:“娘就先可憐可憐我吧!”
“當初你們趙家和我們王家說好親事,臨到頭了聘禮卻拿不出一分來,那時候街頭巷尾誰不議論,笑話我不知道多少次!孩子他舅舅都說這門親事不做了,我娘也不作聲。最後還是娘拿著和我孃的老交情去說,說一定以後讓二伯家還,把該吉哥的都補上。”
說到這裡,王氏悽楚地笑了一下:“當時我年輕,臉皮薄,人也好騙,真信了這話。又想著吉哥是真好,沒有二話,什麼也不圖,這就帶著嫁妝進了趙家門。可是之後呢?二哥二嫂做的出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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