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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安哼哼一聲,就著思竹的手喝了一杯酒。
蘇梨挽著袖子幫楚懷安佈菜,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在座的幾人。
門外的馬車並不算多豪華,這幾人的官階自然也不會很高,見楚懷安如此態度,幾人都有些無所適從,張嘴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
就這麼詭異的吃完一頓飯,待下人撤走飯食,楚懷安也沒有要陪客的意思,擁著蘇梨和思竹就要離開,終於有一個人坐不住,叫住楚懷安。
“侯爺,下官乃貴妃省親那日的護衛副統領胡擂,那日是下官的疏忽才會險些釀成冤案,還請侯爺大人有大量,莫要與下官計較!”
胡擂坦蕩蕩的說,朝楚懷安拱手行了個禮,誠懇的道歉。
楚懷安拿著昭冤使可以隨意查抄任何人,這些人語氣等著楚懷安找上門來,不如自己先上門認錯,說不定還能從輕處理。
“哦,原來是此事,胡大人不必緊張,本侯不是毫髮未傷麼?”
你現在是毫髮未傷,可這事不是已經捅破天了嗎?還能一句話翻過去?
“若侯爺有分毫損傷,下官萬死難辭其咎!”胡擂跪下,其他幾人也都跟著跪下同呼。
楚懷安冷眼瞧著,心裡跟明鏡似的。
這些人都是聽命辦事的,如今出了事,上面的人不敢出面,便派他們來府上打探楚懷安的口風,以便做好應對之策,免得到時被楚懷安打個措手不及。
“各位大人這是做什麼,皇表哥給我這昭冤令也就是讓我玩玩,諸位都是肱骨之臣,本侯哪敢借機亂來,動搖國之根基啊。”
楚懷安說著,面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手裡拿著瓷白的玉箸輕輕敲著配套的鑲金邊瓷碗,發出叮噹的脆響。
這話說得也是實誠,楚凌昭再怎麼疼他,總不能把他這個大個人當親兒子疼,由著他胡來。
聽這話他像是能拿捏到分寸,眾人心裡都鬆了口氣,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盯著自己的衣服下襬附和:“侯爺言重了。”
“諸位大人沒什麼事就回吧,爺耍了一天,困了!”
隨口一句打發了人,楚懷安擁著蘇梨和思竹回了自己院子。
一進屋,思竹招呼著下人送熱水來,過幾日才開春,屋裡還燒著炭火,楚懷安扯了外套丟到衣杆上。
薄薄的中衣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隱約可以見白皙的胸膛和胸肋下面一小片青紫的痕跡,是蘇梨早上倒肘打的,這人體質如此,稍微受點傷,痕跡就會留很久。
方才思竹也看見了這傷,只是微微皺眉,聯想到早上聞到的藥酒味,並未聲張。
晚膳前楚懷安剛泡了澡,這會兒熱水送來,思竹放了藥材在裡面給楚懷安泡腳。
“侯爺,忙了一天,泡腳解解乏吧。”
自入了逍遙侯府,思竹也是真心在伺候楚懷安,這人花天酒地灌了,不知酗酒傷身,她便尋了許多解酒調養身子的法子,變著法的給他補身體。
他仗著自個兒年輕不在意,旁人不能不替他著想。
楚懷安大約也習慣了思竹的伺候,鞋子一蹬,任由思竹捧著他的腳放進盆裡。
男人寬大的腳掌與女人纖細柔嫩的指尖形成鮮明的對比,蘇梨只瞧了一眼便移開目光,正想說沒什麼事就回去了,楚懷安被思竹按腳按得滿意的哼哼,衝蘇梨招了招手:“過來!”
蘇梨走過去,思竹按摩的動作遲緩下來,猶豫地看著蘇梨,猜測著楚懷安是不是要讓蘇梨幫他按腳,卻見他抓著蘇梨受傷的手細細的看,同時踢了踢思竹:“按你的,別停!”
說完伸手解開了蘇梨腕上的紗布,紗布上浸染的血早就幹了,最裡面的一層與傷口粘連,楚懷安嘗試著扯了一下,立刻又血珠湧出來。
“都粘在一起了,怎麼弄?”楚懷安皺眉,有些難以下手,不敢再扯。
這點傷對蘇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抬手抓住紗布飛快的一拉。
凝結的血塊被扯開,傷口立刻湧出血來,湧得太快,有兩滴滴進盆裡,楚懷安瞳孔一縮,下意識的伸手替蘇梨按住傷口,沒好氣的怒吼:“老子讓你動手了嗎!?”
他兇得很,好像蘇梨扯掉的是自己纏傷口的紗布,眼珠子攢著一團火,熾熱灼人。
“撒點止血散就好了,沒什麼大礙,紗布和傷口粘在一起很常見,這樣還好得快些。”
蘇梨低聲解釋了一句,想抽回手,反而被楚懷安拉得彎了腰,與他湊得很近,聽見他憋著怒火的聲音:“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