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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然而一直操持親政大典的索尼卻再一次病倒,這次病勢比之前更加兇猛,正是病來如山倒,只半日就已口不能言神志不清。
索府門前車馬如潮,滿朝文武前來探視者絡繹不絕,而出來時皆面露惋惜之色。夜幕時分,蘇克薩哈隻身入府,在索尼的病床前坐了好一會兒,見索尼如今只有進去的氣兒卻不見撥出來,這人顯然已經不中用了。
索府已然開始準備後事,雖然悲悽傷感,倒也井然有序不見忙亂。
蘇克薩哈看到索尼長子噶布喇給索尼餵食湯藥已經不再用勺子,而是直接用竹管往裡吹,不由十分好奇,便問道:“這法子的確新鮮,如今都是這樣餵食的嗎?”
“是啊,這還是宮中太醫教的法子。如今水米都難以喂進,就靠這湯藥維持。”噶布喇沉痛萬分。
“沒通知皇后娘娘嗎?”上次索尼病了,皇上與皇后一同回府,當時眾人知道信兒的時候已經晚了誰也未曾親眼見到。所以這一次索尼一病倒,府裡立即門庭如織,因為許多人都希望藉此能見到帝后。
除了朝堂之上,能與皇上借個機會親近一二,或者讓皇后看見知道自己與索家的情分,這多少對日後都是有益的。所以此時府外還聚著很多車馬不肯離去,也是這個緣故。
“皇后娘娘還不知道呢。二弟才剛入宮去回了太皇太后,如今宮裡傳出話來說是親政大典在即,皇后娘娘在內宮中自是有太多的事情要料理,眼下是回不來了,也未敢告訴她。就是皇上那邊,怕衝撞了,也不敢說。”噶布喇說到這兒,不由拿袖口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我阿瑪都是為了大典累得。七十來歲的人了,見天這樣熬著,就是沒病沒災的也支撐不住。只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趕上皇上親政普天同慶這天大的喜事。要是他真就這時候去了,恐怕家裡連個像樣的喪事都不能辦。”
“不會,不會。”蘇克薩哈連連安慰,“不過前陣子見他精神矍鑠,說是吃了宮裡賜的良藥,身子已大安了,這怎麼一下子……”蘇克薩哈問出心中疑惑。
“咳!”噶布喇深深嘆了口氣,又悲又氣,“昨兒晚上回來說是頭暈得厲害,原本躺躺也就是了,可是老爺子逞強,想著今早要去與禮部商量各國使節接待的事宜,萬不能缺了席,就把原是一劑的補藥加大劑量吃了雙倍,結果今兒早上就神志不清了。”
“怕是虛不勝補吧?那太醫怎麼說?”
“太醫也說是虛不勝補,這藥量恰當是可救人,若是服多了,便是摧枯拉朽,不能承受了。”
蘇克薩哈聽了也是連連嘆息,他在索尼的病床前又坐了一會兒,然後便匆匆離去。
出了索府,蘇克薩哈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東城一家醫館。
醫館內堂,掌櫃接過蘇克薩哈的荷包,將裡面的東西倒在桌子上。他先是用鼻子聞了聞,之後又用手輕輕將那些褐色的碎末渣子碾了碾,又仔細看了看,隨即沾著茶碗中的茶水在桌面上寫了一行字。
“你可看仔細了。”蘇克薩哈面色大驚,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您認識老夫又不是一年兩年了,老夫活到今日六十七歲,從會吃奶就開始在這藥房裡吃藥學藥,怎麼可能弄錯?”掌櫃的十分篤定。
“原來如此。”蘇克薩哈頹然靠在椅背上,他面上的神情十分複雜,先是震驚隨即失望,再而便是如死灰一般的寒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這一生,想明白了,其實也簡單得很。活在世上,要麼你為他人而忙,要麼他人為你而忙。如果你不能主宰別人,就老老實實任由別人來使喚你。但是有一點。”那掌櫃的看起來仙風道骨,絲毫不像是一位生意人,倒很像是世外高人,講起話來十分超脫,“這就像給主人拉磨的驢子一樣,蒙著布一味向前傻賣力氣這一切尚可。一旦這布被摘了去,驢自己覺得幹得沒意思,主人也覺得不自在。”
“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雖然我與他並不同心,但是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他得了這樣的下場,正所謂兔死狐悲,我這心裡也不好受。”蘇克薩哈嘆了口氣。
“那你預備如何?”那掌櫃似笑非笑看著他,“現在退也退不得,進也進不得。還是糊塗的好些!”
“糊塗?”蘇克薩哈那雙彷彿可以看透前世今生的烏瞳忽地閃爍起迷離的光暈,“糊塗?”
康熙六年七月初七,康熙帝在太和殿舉行了隆重的親政儀式。
為了褒獎輔臣與諸位臣工在皇上親政之前為朝政所付出的辛苦,皇上特意頒下數道恩旨,表彰、封賜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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