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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之鼎深吸一口氣:“據瑞氏所說,正是當今太皇太后親自送給康妃娘娘的,臣也查過,宮中也有記檔!”
康熙大驚失色,面上表情變了又變。
更深露重,暗夜無邊,四下裡一片靜謐孤寂,康熙獨自一人站在乾清宮外的月臺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康熙眉頭緊鎖,緩步走到東邊,遠眺位於東六宮的景仁宮,望了良久之後,終於忍不住哽咽著呢喃出聲:“內臟潰爛,那該有多疼啊!額娘!”
一語既出,康熙淚水瞬間滑落。
宮正司內堂上房,齊佳裕德的寢處。
坐在臨窗大炕的繡墊上,對著桌上那幅孝端文皇后的畫像,神情鄭重而凝肅。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冷宮沉寂數年,才剛復出便將此事辦成,她果然能幹。”
對於宮中的任何變故,齊佳裕德都比旁人先覺,對眼下之勢更是心如明鏡。昔日,就在東珠第一次受罰被判貼加官的前夜,二人就已達成默契。東珠會窮盡畢生心力追查有關那個人的一切過失,就算捕風捉影一絲線索也要為之掘地三尺,不縱不枉。
這一次,她才出冷宮,成為繼後,就在眾人皆以為她會先與皇上重修舊好、鞏固後位、施恩籠絡之時,她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人意料地將天捅了個窟窿。
沒有任何鋪墊,更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對宮正司也沒有半分的暗示和通氣兒,就直接出手,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所以,齊佳裕德堅信,這一局,孝莊必是難以應對。
不管你是否願意,大清後宮之中,有了新的女主,而她比任何人都合適。
齊佳裕德對著畫像笑了笑:“哲哲皇后,當年您託付我的事情,我雖沒能親自辦妥,但終究還是有人幫您辦到了。”
齊佳裕德收了笑,用手拂了拂那畫像上的面龐,終是長長嘆了口氣。
慈寧宮內。
孝莊正閉著眼睛,捻著佛珠默唸佛號,不料手中的佛珠突然斷了,孝莊心中一驚,睜開了眼睛,立時驚出一身冷汗。
蘇麻喇姑端來了參茶,遞給孝莊:“太皇太后,喝口參茶定定神吧。”
孝莊接過茶盞,抿了兩口,面色這才漸漸恢復。
蘇麻喇姑斟酌著措辭,十分小心:“太皇太后,不必憂心,一些小人的讒言何須理會,皇上英明神武,定然不會輕信。”
孝莊滿面愁色,連著搖頭:“若是旁的事情,哀家倒有這份自信,可這次這件事卻是點了我們祖孫的死穴。”
蘇麻喇姑嚇白了臉,頓了半晌才接語:“慈和皇太后身體一直不好,這些皇上都是知道的。而且慈和皇太后性子溫婉又素來低調,對宮中諸事不感興趣,朝政大事更不過問,與咱們慈寧宮也無半分相爭之嫌,太皇太后怎會費盡心思去害她?”
孝莊面色更苦:“話雖如此,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眼下宮裡宮外風言風語,怕是要釀出禍來。”
蘇麻喇姑滿是疑色:“奴婢只是奇怪,這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是誰這會子將此事翻出來,到底是何用意?”
孝莊一聲長嘆,頗有些無奈:“已非用意二字了得,明明就是司馬昭之心。是要藉此事離間哀家與皇帝的感情,或是讓皇帝出手除了哀家,或是逼著哀家為自保廢了皇上。”
蘇麻喇姑滿面驚愕:“還能到這一步?不能吧?雖說宮中風言風語不絕,可皇上都沒來問您一句半語啊?想來皇上根本不信。”
孝莊搖了搖頭,此時的她心中半分勝算也沒有:“你錯了,他若心中信我,便會直接來問。正是因為心中有疑,怕打草驚蛇,抑或是存了別的心思,所以才會刻意迴避。”
“朝堂上的風波剛剛平息,太平日子還沒過兩天,到底是誰又使出這樣陰毒的招術?” 蘇麻喇姑神色茫然而無措。
孝莊難掩心中的憂慮與不安,靜靜地看向蘇麻,面上的神色頗有些無助:“不管是誰,這一次,咱們都是險之又險。”
清晨,乾清宮中。
康熙站在龍床前伸著雙手,顧問行正在給康熙整理朝服。康熙一臉疲憊,顯然一晚都沒睡好。顧問行正在給康熙整理袖口,像是心中有事一般毛手毛腳的。
康熙眉頭微皺看了眼顧問行,顧問行卻趕緊避開康熙的目光,康熙眉頭更緊。顧問行正準備給康熙戴上朝珠,不料長串的朝珠竟然擰在了一起,顧問行趕緊拆開,卻擰得更緊。
顧問行大驚失色,腿一軟,當下就跪在了康熙腳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