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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嬤。”東珠連忙上前窩在穆庫什公主的懷裡,“還是瑪嬤最疼東珠了。”
“額娘不知道,宮裡原是撂了牌子,可是剛剛內務府又派人來傳旨,說是定了咱們東珠為昭妃。兒子著實惶恐!”遏必隆揮了揮手,讓滿室跪著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什麼?”東珠聽了也大吃一驚,明明是使計裝病混了過去,終審的御前遴選都沒露面,怎麼還能選上自己,“不是定了芳兒了嗎?”
“是,是定了索尼家的芸芳,她是皇后。這不,還定了兩妃,一位是咱們家的東珠,還有一位便是佟家的錦珍。”遏必隆的夫人從旁說道。
“憑什麼是芳兒。我的東珠不做皇后,他一個奴才家的丫頭能當皇后?我看布木布泰是老糊塗了。我明兒一早便入宮找她說理去,還真當自己是老佛爺了!想讓我的孫女入宮也行,除非當皇后。否則,就得撂了牌子,婚嫁由我!”穆庫什公主大怒。
“額娘。”遏必隆從未見母親如此雷霆,只得從旁寬慰。
“是啦,她是想讓她的孫子享盡齊人之福。索尼那老東西是首輔,她得拉攏。佟家的丫頭,不過是為了消恨,奪走佟家一位太后,再賞給佟家一個皇妃。咱們東珠……她自然知道,什麼四全姑娘,什麼蒙古格格,這一屆的秀女中,除了咱家的東珠,別人算個什麼。她是怕再走烏雲珠的老路,所以要把好的都留在宮裡。”穆庫什公主氣憤難平,絮絮叨叨摟著東珠說了一大車的話。
遏必隆面色鐵青,與夫人對視之後沒敢多說一個字。
第三章 當時面色欺春雪
慈寧宮花園北側的延壽堂內,臨窗的炕上鋪著大紅氈毯,擺著大紅彩繡雲龍捧壽的靠背引枕。天氣才剛轉涼,蘇麻喇姑早已命人將秋香色金錢蟒條坐褥換上,又將黑狐皮的袱子搭在上面。這樣人坐在上面自然是既舒適又暖和。
此時,紫檀雕雲紋的炕桌上放著兩個金屬琺琅彩繪茶杯,上面還冒著徐徐的熱氣。而對面相座的兩人,皆面色沉靜,冷若冰凝。
太皇太后一手捻著佛珠,一面打量著穆庫什的神色,並不急於搭言。
她氣定神閒的態度在穆庫什看來更加氣惱,多年風霜與坎坷在穆庫什的臉上無情地留下了痕跡,讓她看上去比太皇太后布木布泰要老上十來歲。
“阿什,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太皇太后凝視著穆庫什那佈滿皺紋的眼睛終於開口了。
“二十年。”穆庫什冷冷地應著,“兄長走後,二十年沒見了。”
“二十年。”太皇太后微微點了點頭,“這二十年裡,發生了多少大事。太宗皇帝駕崩,我們孤兒寡母從奉天入關,戰戰兢兢地來坐這漢人的江山,福臨在危困中登基……偏又早逝……又到如今的當今皇上。這中間經歷的大喜大悲、國喪家喪,你都沒來。阿什,告訴我,是什麼讓二十年都對我避而不見的你,今天天沒亮就來我這慈寧宮了?”
“太皇太后,我的好嫂子。你精明瞭一輩子,不知道我今兒為什麼來找你?”穆庫什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雙鬢已染銀絲的她雖然面上的皺紋沒有自己的多,可是分明已經是暮年秋色了,只是那份從年少時起就具備的從容與優雅未曾有絲毫的改變,越是如此,越讓人覺得冷酷與虛偽。
太皇太后凝視著穆庫什的眼睛:“為了東珠?”
“是!”穆庫什眉頭緊蹙,斬釘截鐵道:“東珠不能入宮。”
“給我一個理由。”太皇太后依舊從容鎮定。
“我。”穆庫什突然提高了音量,“我是太祖皇帝的女兒、太宗皇帝的妹妹,大清朝九死一生現在還活著的唯一一位長公主。就憑我,還不夠嗎?”
“不行!”太皇太后的神色中閃過一道凌厲,“祖宗的家法、朝廷的制度,多少年來的規矩,僅憑你一句不能,便可以改的嗎?”
“布木布泰!”穆庫什低吼一聲,一手拍在炕桌上,“我的東珠,她不屬於宮裡,你為什麼偏要她入宮!”
“妹妹。”太皇太后將自己的手覆在穆庫什的手上,“東珠在你的眼裡是寶貝,在我心裡,也是一樣。”
穆庫什緊盯著太皇太后,看到她眼中閃爍的神色,不由有幾分的疑惑。
“妹妹一生坎坷,我這個做嫂子的看在眼裡,也是跟著心疼。對你的寶貝孫女,我能錯待了嗎?”太皇太后的手在穆庫什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東珠。在我眼裡,她就是皇上的良配。妹妹,你想想這孩子如果不配給皇上,普天之下,你想她嫁給誰?說實在的,撂了牌子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