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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叫昭妃進來。叮囑孫之鼎,今夜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孝莊面色沉靜,不容置疑。
蘇麻喇姑一臉疑慮悄悄退下。
很快,東珠捧著湯藥上前,像尋常女兒一樣乖巧地坐在孝莊床邊,用湯勺攪動藥汁,又試了試溫度,然後送到孝莊跟前。
“這一劑才剛煮好,趕緊服下,以後每隔一個時辰,還有一碗。明天這個時候,若能恢復氣力,才算真的脫險。”東珠將藥湯一勺一勺送入孝莊口中。
孝莊也不答話,極為順從地配合著,直至一碗藥喝了個乾乾淨淨。
東珠又掏出帕子為孝莊擦拭了一下唇角:“是時候請皇上過來了。”
孝莊冷幽幽地笑了,目光盯著東珠:“到底還是缺了些城府,就這麼急著到皇上跟前擺功嗎?”
東珠愣住,對上孝莊的眼眸。
孝莊收斂了唇邊一抹殘笑,目光凌厲如劍:“別以為你救了哀家,就能以功臣自居。說到底,你仍是這局中的要子,是這場風暴的中心,是大清的禍水。”
東珠很是意外,她甚至不確信自己聽到的是不是真的,於是她伸出手要去摸孝莊的額頭,以確定孝莊是不是在發燒說胡話,不料她的手卻被孝莊牢牢攥住,捏得生疼。
“毒是你解的,但亦有可能是你下的,否則你如何能知道得這麼清楚?當然,若不是你,也有可能會是旁人,可無論如何,這都是因為你的心和你身後的勢力沒有真正歸順皇上,所以,終究是你在生事,抑或是旁人借你生事,可說到底,皆因你而起。所以,你沒有功,只有罪,你於哀家也無恩,明白嗎?”孝莊面色冷冽,一字一句。
東珠突然便不合時宜地笑了,一邊笑,一邊不住地搖頭,慢慢地,眼中竟然有了些淚意。
當真可笑,什麼叫鐵石心腸,東珠今日方才真正領教。任自己再聰慧,再機敏,跟眼前的孝莊比起來,都顯得幼稚極了,因為自己所有的出發點都是按常人、常理,可孝莊,偏偏就不按常理。
“好笑嗎?”孝莊緊盯著東珠。
東珠:“可笑亦可悲,太皇太后這番教訓,東珠聽明白了,一切皆因我而起,東珠有罪。那麼眼下,東珠又該如何贖罪呢?”
這次,是孝莊笑了,笑得十分舒坦。是的,東珠到底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對話,舒坦極了。
“給你阿瑪寫一封信,讓他聽命於鰲拜,順從於鰲拜,與鰲拜一同行逼宮之事。”孝莊說出的話字字皆驚天動地,可面上卻無半分波瀾。
東珠聽著,心裡一點一點暗淡下來,她知道,原來一切的一切孝莊都盤算好了,自己心中所存的那無法泯滅的良善與公義,助孝莊活了下來,卻仍救無法改變事態,情勢仍然不可逆轉,自己的阿瑪與義父鰲拜這亂臣逆子的罪名註定要坐實了。
就是遠遠站在一旁的蘇麻喇姑也傻了,一向以為對孝莊知之甚深的她在這一刻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自己的女主,這還是她認識的布木布泰嗎?
郊外,費揚古家老宅,內室中。
費揚古與青闌相對而坐,靜靜地注視著面前這個腹部高隆的女人,此時的她,面是盡顯柔和的光暈,少了往日的驕傲與跋扈,多了溫情與母性,看得費揚古心中一陣一陣抽搐。此時的他雖然面上無波,卻心如沸水般煎熬著。
“我肚裡這個孩子,明裡是蘭布的嫡子,實則是你的骨血。”
青闌面如夏花般燦爛,怡然中帶著無比欣慰與自豪。
“我知道此事重大,單憑我空口一言你也未必全信。我知道,你與太醫院的孫院使相交甚厚,想來他自有辦法幫你驗明一切。”青闌神色篤定,“再者,你是知道的,我雖嫁蘭布多時,卻從未與他有過半分瓜葛。那一夜,交於你的不僅是我的心,還有我的清白。”
頓了半晌,費揚古眼波微動,深深吸了口氣:“你既知孫之鼎有辦法驗明一切,就當知這孩子的身世藏不住,你又何苦一時任性,卻將他一生置於危境之中?”
青闌聽了,面上笑意越發濃厚,她站起身,走到費揚古身邊,緊挨著依偎在他身邊,用手扶著他的手又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而後柔聲細氣地說著:“這是我們的孩子,更是我的命根子,我怎會忍心將他置於險境?不只是他,就是你,我也不忍讓你一世平庸,辛苦度日。”
費揚古眉頭緊皺,抽回頭緊盯著青闌,四目相對:“你要做什麼?”
青闌笑了笑:“我素來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做的,我已幫你做了。”
費揚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