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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此時正靠在床頭看書,頭也沒抬:“平身吧!”
寧香站起身,縮手縮腳地站著床邊,半晌之後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康熙,發現康熙在看書,根本沒看她,寧香不知道做什麼好,只好繼續呆呆地站著。
又過了半晌,康熙嘆了口氣,看向寧香:“過來,到朕的身邊來。”
寧香慢吞吞地走過去,心中忐忑不已,走到床邊仍不知道該怎麼辦。
康熙翻過一頁書,抬頭看見寧香侷促的樣子:“別緊張,躺到朕身邊來。”
寧香看著康熙身邊給自己留的空位置,一臉難色。
與此同時,深處冷宮陋室中的東珠,縮在冰冷僵硬的破被裡,看著透風的窗子,心中五味翻湧,難以入眠。
乾清宮寢殿中,寧香和衣躺在康熙身邊,卻渾身僵硬得不敢動彈。康熙撂下手裡的書,看向寧香:“你識字嗎?”
寧香心情複雜,一雙靈巧的眼眸微微閃動,聲音柔和而輕緩:“回皇上,奴婢粗識得幾個字,也就自己名字而已。”
康熙有些遺憾:“光認得自己名字可不行,白白辜負了你這個好名字。你原來的主子學問極好,你若有心,還是要跟她學著多認點字。”
寧香微愣:“其實以前,昭妃娘娘第一次入冷宮的時候,奴婢曾跟娘娘學過字。只是後來”
寧香吃不準康熙此時對昭妃的心意,跟在昭妃身邊起起伏伏,經歷這麼多的事,寧香再天性單純,也終究學會了小心謹慎。畢竟這次昭妃犯事以後,整個承乾宮的奴婢全都遣散了,除了自己因為皇上當日一句戲言,將身份記在乾清宮外才得以倖免。其餘的所有人,包括雲姑姑,都被外放守陵去了。
這個情勢,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妙,以往昭妃犯事,承乾宮中的格局、玩器以及太監宮人皆保持不變,彷彿在等著她回來一樣。可這次的安排,彷彿是在告訴所有人,宮中再無昭妃。
所以此時,皇上提起昭妃,是試探還是何意,寧香實在有些拿不準。
寧香的心思,康熙洞察於心:“宮中是一個規矩森嚴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凌駕於規矩之上,犯過的錯誤要受罰,而沒有犯錯,便不會被攀汙牽連,你明白嗎?”
寧香似懂非懂,她隱約明白了康熙的意思。
“昭妃是罪大惡極,但這與她的學問無關,你仍然可以向她請教學問。”
康熙說完這句話,心頭竟然放鬆了許多。
任寧香再愚鈍,此時也明白了康熙話裡的意思,原來,這世上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啊。憑空而來的侍寢,原來是這個意思。寧香明白了,此時心中萬分感動,皇上終究深情。他這是不放心昭妃娘娘一人獨處冷宮,又不好破了規矩插手相幫,於是加恩給自己,成了皇上的女人,有了身份,應該可以為昭妃盡一點心意了吧。
寧香想著想著,只覺得眼前的少年天子完美如神,於是便脫口而出:“奴婢知道皇上為何招奴婢侍寢了!奴婢定當不負所托!!”
看寧香鄭重其事地表著決心,康熙不禁啞然失笑:“那你準備怎麼侍寢?”
寧香立時傻眼,突然緊張起來:“奴婢……不……不知道……”
康熙放下書,微笑地看著寧香:“那好,朕來告訴你!”
寧香緊張得兩手攥拳頭,康熙一招手,自有小太監入內放下帳子,吹了蠟燭,而後關上門,上了窗板,靜悄悄退了出去。
帳子裡,寧香緊張地閉緊雙眼,渾身微顫。等了半天,卻不見半點動靜,悄悄睜開眼睛,才發現康熙根本沒脫衣服,只是和衣而臥,寧香愣了。
康熙彷彿已經有了睡意,小聲呢喃著:“你不必緊張,朕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就當換個地方睡覺罷了。
說完,康熙背過身,呼吸平緩,很快睡去。寧香想了想,彷彿明白過來,於是不聲不響地躺在康熙身邊。
當夜,呼哮的寒風中,一輛簡單的馬車停在城門口,裕親王福全下了馬車,站在城門處回首凝望,彷彿能夠透過整個京城的街巷看到冷宮,看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人。
朝堂上的驚天鉅變,他親眼目睹,卻只能旁觀,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天子的信任。後宮中的風雲起伏,他更是連旁觀的機會都喪失了。因為,叔嫂相通,不僅是宮中之忌更是天下大忌。在眾人眼中,他裕親王福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福全心中一聲長嘆:“終究是我連累了你。”
身後呼起細碎的聲響,福晉阿琿悄然下車,拿著一件厚厚的毛筒子走到福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