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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升兩級當上了常在,也算是有臉面的小主兒了。原本就該知足,沒承想這個不知深淺的東西,竟然攛掇著皇上在太皇太后面前為她請封,還想晉位分,真是痴人做夢!”
“生了皇子,晉一晉位分,也是當得!”東珠不以為然。
“錯了,大錯特錯。咱們大清後宮的規矩,那可不是母憑子貴。”淑惠太妃面上露出目空一切的驕橫,“而是子憑母貴。這‘位分’是根據出身一早就定在那裡的,尊就是尊、賤就是賤。不會因為你生個皇子、公主,就輕易改變得了的。這榮常在,甭管她往後再生多少,這位分已然是到了頭了!”
淑惠太妃見東珠神情中似是不信,又說道:“我的話你還甭不信,就說順治朝,董鄂氏生了福全、楊氏生了翠花、陳氏生了常寧、唐氏生了奇綬、鈕氏生了隆禧,可見有晉封?沒有,不過都是沒名沒分的侍妾。就連佟妃生了三阿哥,也只不過是賞了一個封號,由佟妃變成康妃。”
淑惠太妃說的,東珠自然知道,大清後宮中唯一因為生子而破例晉封的便是皇貴妃烏雲珠,可她最終是在一片算計中不得善終。縱觀順治爺一朝,後宮中其他女人都沒有因為生兒育女而上位。福全的額娘也是一直熬到了今年,因著福全為了皇上親政而加封親王要出宮分府立戶單過,這才被晉位為寧太妃。那麼石氏呢?
東珠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問出一直盤旋在心底的那個謎題。“淑惠太妃說的也是,只是東珠一直奇怪,大清後宮最講出身,那恪妃石氏呢?論血統,她是地道的漢人,甚至比不得烏雲珠,還有一半滿人的血統;論母家地位,她父親初時不過是個知府,後來才提了吏部侍郎,那她怎麼能一入後宮便是皇妃,居永壽宮主位。”
“她?”見東珠提到石氏,淑惠太妃面上露出莫名的情緒,說不清是喜是悲,是憎是憐,“她的確是有些不同。你可知這石氏是如何進的宮?”
東珠搖了搖頭。
“她父親雖是區區一個知府,但是偏辦了一樁天大的官司,事關當初八大鐵帽子王,因為明斷,為王府福晉洗清了冤情,福晉保住了性命還保住了鐵帽子王府的臉面。況且這涉案的福晉正是咱們博爾濟吉特氏,跟太皇太后的母家聯著親。所以,石氏的家族便得了許多的封賞。那日,她娘趙淑人得了封誥,帶著她入宮謝恩時正被咱們先帝爺瞧上,這才結下了姻緣。”
原來如此,東珠追問:“所以,她入宮便與旁人不同,因為鐵帽子王福晉的關係,你們總要厚待一些。”
“不僅如此,若說這石筱柔命也實在太好,她和她娘趙淑人,都是信洋教的,她家與那湯若望有著數十年的交情,她還跟湯若望學了洋話和洋醫。那一年,太皇太后和我姐姐先後染了風寒,就是她將湯若望推薦給太皇太后的。”
歷歷往事自淑惠太妃口中講來,她是帶著三分追憶、七分悵然。但在東珠聽來,卻如同響雷一樣,猛然驚醒並漸漸解開了她深藏心底的種種疑惑。
太皇太后因為湯若望治癒了自己的傷寒,由此對洋人的天主教、西洋曆法及西醫有了認識,不僅信奉了天主教,還認湯若望為瑪法,讓他入主欽天監,在很多大事上都聽取他的意見。由此想來,因為這層關係,太皇太后對於石氏自然更是青睞與信任。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石氏有病,身為皇貴妃的烏雲珠會前去侍候,並且連著三天不眠不休地看護。
然而就在此後不久,烏雲珠也病倒了,病勢洶洶讓她原本健康的身體迅速垮掉最終不治。
這石氏,她是懂藥理的。
這石氏,更是得太皇太后信任的,她可以自由出入慈寧宮,她也與烏雲珠相交。
那麼……
東珠腦子裡瞬間回想起鹹安宮大火那個晚上,自己在恪太妃石氏窗外看到的一幕:石氏對著一個黑影子不停地磕著頭,額頭上已然有了血色。
她的聲音裡充滿恐懼與悔恨:“你來了?你終於來了?自從當年做下那件事以後,我每天晚上都是睜著眼睛不敢睡,因為我怕我一睡,你就會來找我索命。如今你來了,我倒安心了。”
石氏一個勁兒地哭泣,不停地磕頭。“你對我是那樣好。實心實意待我,心裡話只跟我一人說。我病了,你不眠不休地照看我,把我從鬼門關里拉回來,可是你哪裡知道,我心裡正憋著壞,要害你兒子呢?四阿哥生得那樣好,我原是下不了手的。可是……偏偏我在懷素那裡聽了那樣一句話,就鬼迷了心竅……雖然後來皇上查出是靜妃和瑾貴人,是她們將三阿哥出天花的肚兜兒給四阿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