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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妍姝抱起大步進入室內,穿過廳堂直入寢室。心裡憋著滿腔的悽苦與憤怒不知如何發洩,直到兩人倒在炕上,看到妍姝滿面的淚水。
妍姝在他的身下安靜極了,她雙眸微閉,淚水如斷線之珠不停地流瀉出來,長長的睫毛被淚水凝溼微微撲爍更加讓人心亂如麻。
夕陽的金光透過窗子斜灑進來,映在她姣好而慘白的面上暈染了些許的桃紅。
他的唇輕輕覆蓋在她蹙起的眉心深處,一點一點,將她臉上的淚水吞噬。
他不明白,皇祖母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這樣逼他們?難道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忍耐還不夠嗎?
今日竟換來那樣一份賞賜。
匣中所放的不是精美的釵環之物,而是一方雪帕。
那如雪一樣的白瞬間便將兩人同時擊倒。
那雪帕的用處,兩人心如明鏡。
妍姝下嫁一年多了,自己如今也冊後納妃了。可是她和他,不管名義上屬於誰,卻始終恪守著彼此的那份承諾。她以年紀小還未長成之由將額附擋在公主府外,下嫁一年多依然是完璧之身。而他,雖然在坤寧宮與皇后洞房,雖然會召妃嬪伴駕,但都是秉燭夜談、下棋品茗。他也在堅守。
原本以為皇祖母管天管地,卻終不會管這閨房之中的隱私。
想不到,今日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將兩人小心翼翼珍藏的心事無情地戳破了。
“老祖宗要的,我們給她便是。”他狠了心,一面吻上妍姝的唇,一面伸手去解她的衣襟。
“不要。”她哭了,從剛剛無聲的流淚到放聲悲啼,“不能。老祖宗自有老祖宗的道理。妍姝不能害了皇上。這是妍姝的命。”
“妍姝。”他無語而終。
老祖宗自有老祖宗的道理。
是,父皇有六個女兒,只有二姐還在,餘者全部早夭。三名養在宮中的格格都是親王之後,承澤親王碩塞的二女兒,順治十七年封和碩公主,時年十三歲,嫁給平南王尚可喜之七子尚之隆。敏格格,簡親王濟度的二女兒,雖然還未出閣,但早已定了太皇太后母家科爾泌的郡王,待年長就會下嫁。而妍姝,原是安親王嶽樂的小女兒,父皇在時就許給了靖南王孫耿聚忠,也於前年下嫁。
“妍姝是你的堂妹,同族不婚,否則是為亂倫。她和耿家是你父皇在世時就定下的,所以她早已是耿家的媳婦。不管是否下嫁,你與她有染,便是君奪臣妻,會被視為無道昏君的。”
“況且,皇家的格格生來就是為皇家效力的,婚嫁半點不由自己。就連你的幾個親姑姑,也都是這樣。”
是,孝莊自己親生的三個女兒不也是為了鞏固與漠北蒙古黃金家族的關係而遠嫁的嗎?
於公於私,道理都在皇祖母那兒。
這些,他都明白。
可是,從小在這深宮之中,他和妍姝如同兩個深處荒漠的孤兒,不僅相知相惜,更生出一份最純真的情意。
情之何物?
一旦有情,又豈是理可以止的?
“皇上。”妍姝輕輕推開康熙,面上淚跡未乾心卻已然鎖定,“既然命運如此,你我又何必痴纏?”
“妍姝?”他彷彿難以置信。
“皇上不是從小就想當個好皇上嗎?而妍姝也許就是上天派來考驗皇上的。忘記妍姝,還有好多大事等著皇上。任何人都不能絆住皇上。”妍姝瑩潤的臉上泛著晶瑩的光暈,眼中少了情愫,多了義無反顧的堅定與絕決。
就這樣?就這樣放手?他不能。
“早知如此絆人心,當初何必曾相逢。”她低聲吟出,“我不想像皇額娘那樣,也許這樣,對我們都好!”
心裡隱藏的那道傷口又被突然撕開,他使勁搖了搖頭,雙手按在妍姝的肩膀:“這不是你的心裡話,妍姝,你不要這樣。朕知道,我們一起長大,你一個眼神,一個蹙眉,哪怕睫毛微微動一下,朕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要這樣故作絕情,自苦自艾。你放心,放心。與她們不同,咱們有的是時間。”
“皇上?”她突然緊緊依在他的懷裡,好不容易壘起的防線突然垮了下來。
“信朕。”他說。
第十五章 冬至風波平地起
轉眼到了冬至,這是東珠入宮以後遇到的第一個盛大節日。
冬至、除夕、皇上的萬壽節,是宮中三個最重要的節日。特別是冬至這一天,後宮中的帝后妃嬪可以如同民間百姓一樣共品團圓家宴。這對於深處禁宮中的妃嬪來說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