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1/4 頁)
胤的公主,除了那位暇齡公主,餘下五位都是知書達理的。恭皇后去世之後,禁中嬪妃再也沒有一位有所出,先前的公主一個個都已經長大出降了,這院子就閒置下來,平時除了灑掃的宮人,沒有旁人會來。
原本星河是不願意管閒事的,但信王在她看來與別個不同,是太子的胞弟,既然遇上了,難免要去看一眼。她提著袍裾上了臺階,推開半掩的院門,赫然看見卷著袖子,一腳高踩石鶴底座的信王正在鼓勁,指使他的幾個跟班兒,狠揍那個被麻袋套住了腦袋的人。
她喚了一聲,“王爺做什麼呢?”
信王回頭看見她,喜滋滋叫了聲二嫂,“你來得正好,咱們正揍這王八羔子,給你出氣呢。”
星河瞧瞧麻袋底下的身形和穿著,一下就明白過來了,這是左昭儀宮裡的總管年世寬。上回他扇了她三個耳光,信王就說要給她出氣的,當時她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會兒動真格的了,氣倒是出了,接下來的事兒可不妙。
麻袋裡傳出一條破嗓子,“宿大人……宿大人啊……求求您行行好,救救奴才吧!奴才得罪您,那也是不得已兒,主子吩咐的,奴才沒法子……哎喲,我的屁股……我的腿……打也打了,踹也踹了,求求您……求求王爺,把我放了得了。”
信王狠狠呸了聲,“放不放由你說?等爺揍痛快了,把你往井裡一塞完事,我看你這絕戶還狗仗人勢!”
真要這樣,那就不好收場了。又是一輪拳打腳踢,年世寬哭爹喊娘聲淚俱下,星河忙上前阻止,“好了,再打下去真出人命了。”轉而和信王拱手,“王爺,我多謝您想著我。上回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這會兒掏出來,不是多生枝節嗎。快要過年啦,大家夥兒都高高興興的,別為這個置氣。您放了他吧,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沒的昭儀娘娘臉上不好看。”
“昭儀娘娘?”信王哼笑一聲,“昭儀娘娘要問罪,我來擔著。這奴才克撞我了,我堂堂的親王教訓他,怎麼了?”
星河只得耐著性子勸解:“殺人不過頭點地,我看這架勢,打了也有程子了,真打死了怎麼好!大節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信王想了想,便叫人摘下了麻袋,底下的腦袋早已經鼻青臉腫,連他媽都認不得了。信王瞧了哈哈大笑,笑完了才一指面門道:“小年子,既然宿大人求情,且饒了你這回,要不然你主子打今兒起,可就找不著你這號人了。你聽好了,花無百日紅,你主子問起來,拿原話回她。她要是不服氣,叫她上御前告我的狀來,我在立政殿等著她。”
年世寬夾著尾巴跑了,身後笑得再歡實,他也管不上了。奴才捱了打,上御前告王爺的狀,長著人腦子的都幹不出這事兒來,所以打了也是白打。可星河心裡發沉,對信王道:“王爺不怕公然樹敵嗎?”
信王納罕,“咱們和左昭儀,什麼時候不是敵來著?”
事已至此,多說也不管用,星河無奈告退了,信王看著她的背影涼涼一笑,“是敵的終究是敵,不是敵的,這回也見個分曉。”
年世寬回到鳳雛宮,左昭儀見了他的模樣大皺其眉,“怎麼鬧成了這德行?”
年世寬哭喪著臉,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後來是宿星河給求的情,奴才才留著命回來侍奉主子,要不這會兒已經倒栽蔥填進井裡頭去了。”一面說,一面捂自己的臉,一不小心摸重了,齜牙咧嘴哎喲了聲,“信王這小兔崽子,手真黑,宿星河要是晚來半步,奴才非得叫他們打死不可。”
聽著字裡行間還頗有感激之意,左昭儀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不知好歹的狗東西,叫人打了,還念人家的好呢。這不是宿星河和信王做的局,是什麼?宿家如今翅膀硬了,瞧著我這頭封后落空,他們另擇高枝兒去了。現如今更好,扯著大旗打起我的人來了,看來彼此的緣分真是盡了。”
心裡銜著恨,不願意為個奴才氣急敗壞丟人,只管咬著牙平心氣兒。手裡抱著她那隻金被銀床下狠勁捋,捋得貓發躁,奮力地扭動起來,撒腿就跑了。她嘶地倒吸了口涼氣,垂眼看手背上的抓痕,拿手絹輕輕蓋了起來。
“信王還說什麼了?”
年世寬囁嚅了下,“說主子氣不過,大可問他的罪。”
左昭儀笑起來,“我哪兒來那本事,問他親王的罪!還有呢?宿星河說什麼了?”
年世寬眨巴著小眼,“宿星河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信王說……”說什麼不敢出口,被他主子一個眼風嚇得哆嗦,衝口道,“信王說‘花無百日紅’,叫娘娘煞煞性兒。”